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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凌亂,可是卻沒有任何女官同她傳授經驗時講過的鮮艷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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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起身沐浴的時候見雲瀅已經昏昏欲睡,知道她是倦極而眠,想了想便沒有叫她一同起身,只是叫宮人看護著她,萬一醒了就替她拿熱帕子擦一擦身。
江宜則在外間守了許久,入夜之後原本不是他當值的,可是皇帝突然要在主寢幸人,這叫他多少有些意外,因此多留心守了一夜,同另一位副都知換了時辰。
其實不止是太后娘娘擔心聖上是否忽然有什麼難言之隱,要向太醫院和宮中尚書省分別討要皇帝脈案與進幸記錄,連著這些私底下服侍的人也時常犯嘀咕。
即便陳太妃故去令天子微感傷懷,可過了這麼長時間情分也該淡下去了,她在名分上連皇帝的生母也算不得,聖上甚至不必為她守孝。
天子畢竟正當鼎盛,終日流連案牘,於諸位娘子上半分心思也沒有,總是會有流言傳出來的。
雖然勤政是件好事,能叫天子在外朝得個好名聲,可這看著也不太像話,難怪之前太后與皇后提議選秀被群臣反對,之前的那位梳頭娘子都要為官家抱不平。
這些諫官宰相家裡哪個不是養著數十歌舞伎,有的還會將懷孕的、或是生育過的小妾交換玩樂,可到了皇帝的身上,不過是選一個秀就叫他們爭相上書。
總算今夜雲娘子忽然得幸,也能叫太后暫時寬一寬心……除卻她宿在主殿,有恃寵狂妄的嫌疑,大約還是能博清寧殿老孃娘一笑的。
聖上從去年伊始養了一些僧道在宮中,對於養生之術便重視非常,夜深不宜泡浴,內侍們預備了許久,聖上在浴間也不會停留超過一盞茶的工夫。
可就是這麼短短一段時間,那個之前被吩咐去伺候雲瀅的宮人就行色匆匆地趕了過來,同總管低語了幾句。
江宜則領教過雲瀅在聖上面前的任性,但沒想到侍寢之後還有剩餘的精力來鬧,他頗覺有幾分無奈,然而雲氏在聖上面前正得寵,又是太后授意送過來的人,或許聖上明日就會同皇后商議封位的事情,這一分情面賣她也是可以的。
他走進浴間後見小黃門已經替皇帝繫好了寢衣的帶子,便低聲同皇帝稟報了一句:「官家,看守內殿的宮人來說,雲娘子醒來以後瞧不見聖上,焦急之下伏在榻上哭得不像樣子,還不許宮人進去灑掃。」
皇帝的身上帶了些沐浴之後的清爽疏朗,他才從寢間出來沒過多長的時間,內殿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不禁眉頭微蹙。
「當值的人是怎麼一回事,連一個娘子也看不住麼?」
江宜則唯唯謝罪,心中只有苦笑連連,聖上之前一直寬縱著雲氏,她在天子面前都敢放肆,幾個宮人當然降伏不住她了。
「她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哭泣,必是做了些什麼噩夢,又或是身上哪裡不舒服,她們在福寧殿服侍這樣久,難道連後宮的娘子都照拂不來麼?」
聖上雖然常常打趣她,然而也明白她素日在御前麵皮極厚,可對上別人時是極為要臉面的,這些宮人都是她共事過的,哪裡會因為這樣的一夜而輕易對福寧殿的人頤指氣使?
江宜則心下微微一動,旋即領會了聖上的意思,雲氏飛上枝頭算是板上釘釘的一件事,皇帝問責也是問責服侍的人,不會去責怪被服侍的嬪妃。
雲瀅原本只是伏在床榻上掉了幾滴眼淚,後來宮人不斷過來詢問,反而叫她有些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她原本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姑娘,因為意外才跳脫出原本的地方後才到聖上身邊來。
有些在教坊司或許算不上很大的事情,到了御前便是要連累全族的大罪,更何況新婚之夜白帕不落紅,就算是在民間,新媳婦也是要因為失貞的罪名被拉去沉塘、同族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