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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蟒口中舌,黃峰尾上針。
兩般猶未毒,最毒婦人心。
劉安住氣倒在地多時,漸漸甦醒轉來,對著父母的遺骸,放聲大哭。又道:&ot;伯孃你直下得如此狠毒!&ot;正哭之時,只見前面又走過一個人來,問道:&ot;小哥,你那裡人?為甚事在此啼哭?&ot;安住道:&ot;我便是十五年前隨父母去趁熟的劉安住。&ot;那人見說,吃了一驚,仔細相了一相,問道:&ot;誰人打破你的頭來?&ot;安住道:&ot;這不干我伯父事,是伯孃不肯認我,拿了我的合同文書,抵死賴了,又打破了我的頭。&ot;那人道:&ot;我非別人,就是李社長。這等說起來,你是我的女婿。你且把十五年來的事情,細細與我說一遍,待我與你做主。&ot;安住見說是丈人,恭恭敬敬,唱了個喏,哭告道:&ot;岳父聽稟:當初父母同安住趁熟,到山西潞州高平縣下馬村張秉彝員外家店房中安下,父母染病雙亡。張員外認我為義子,抬舉的成人長大,我如今十八歲了,義父才與我說知就裡,因此擔著我父母兩把骨殖來認伯伯,誰想楊伯孃將合同文書賺的去了,又打破了我的頭,這等冤枉那裡去告訴?&ot;說罷,淚如湧泉。
李社長氣得麵皮紫脹,又問安住道:&ot;那紙合同文書,既被賺去,你可記得麼?&ot;安住道:&ot;記得。&ot;李社長道:&ot;你且揹來我聽。&ot;安住從頭唸了一遍,一字無差。李社長道:&ot;果是我的女婿,再不消說,這虔婆好生無理!我如今敲進劉家去,說得他轉便罷,說不轉時,現今開封府府尹是包龍圖相公,十分聰察。我與你同告狀去,不怕不斷還你的傢俬。&ot;安住道:&ot;全憑岳父主張。&ot;李社長當時敲進劉天祥的門,對他夫妻兩個道:&ot;親翁親母,什麼道理,親侄兒回來,如何不肯認他,反把他頭兒都打破了?&ot;楊氏道:&ot;這個,社長你不知他是詐騙人的,故來我家裡打渾。他既是我家侄兒,當初曾有合同文書,有你畫的字。若有那文書時,便是劉安住。&ot;李社長道:&ot;他說是你賺來藏過了,如何白賴?&ot;楊氏道:&ot;這社長也好笑,我何曾見他的?卻是指賊的一般。別人家的事情,誰要你多管!&ot;當下又舉起杆棒要打安住。李社長恐怕打壞了女婿,挺身攔住,領了他出來道:&ot;這虔婆使這般的狠毒見識!難道不認就罷了?不到得和你干休!賢婿不要煩惱,且帶了父母的骨殖,和這行囊到我家中將息一晚。明日到開封府進狀。&ot;安住從命隨了岳丈一路到李家來。&ot;李社長又引他拜見了丈母,安徘酒飯管待他,又與他包了頭,用藥敷治。
次日侵晨,李社長寫了狀詞,同女婿到開封府來。等了一會,龍圖已升堂了,但見:
鼕鼕衙鼓響,公吏兩邊排。
閻王生死殿,東嶽嚇魂臺。
李社長和劉安住當堂叫屈,包龍圖接了狀詞。看畢,先叫李社長上去,問了情由。李社長從頭說了。包龍圖道:&ot;莫非是你包攬官司,唆教他的?&ot;李社長道:&ot;他是小人的女婿,文書上元有小人花押,憐他幼稚含冤,故此與他申訴。怎敢欺得青天爺爺!&ot;包龍圖道:&ot;你曾認得女婿麼?&ot;李社長道:&ot;他自三歲離鄉,今日方歸,不曾認得。&ot;包龍圖道:&ot;既不認得,又失了合同文書,你如何信得他是真?&ot;李社長道:&ot;這文書除了劉家兄弟和小人,並無一人看見。他如今從前至後揹來,不差一字,豈不是個老大的證見?&ot;包龍圖又喚劉安住起來,問其情由。安住也一一說了。又驗了他的傷。問道:&ot;莫非你果不是劉家之子,藉此來行拐騙的麼?&ot;安住道:&ot;老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