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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抓，身子有些不穩，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她穩了穩身形，朝著慕容璟燁露出一個分外淡漠的微笑：&ldo;狠心?與皇上您比起來，尚不足您的十分之一。臣妾這只不過是沒有管他，比起您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沉湖，臣妾已經仁慈太多了。&rdo;

黎落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是句句扎耳。慕容璟燁聽著，只覺得心中疼痛不已。

那天他是一時衝動，當時若是她不跟著跳下去，他也會跳下去救孩子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時光倒流之說，如今，他所做之事已是覆水難收，孩子沒了，他只能日日在愧疚中度過。有時午夜夢回，他總是隱隱聽見耳邊有孩子的哭聲，那孩子喊他父王，問他為何要害死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比親手淹死自己孩子更痛苦的事了。

他緩緩地鬆開手，一雙鷹眸中染上幾抹失落，轉身朝殿門外走去。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與黎落，再也回不去了。

&ldo;黎兒，朕放你離開。如果這樣你覺得是一種解脫，朕放你離開。&rdo;

慕容璟燁在門口停住，沒有回頭。

佛前的黎落神情一變，滿臉的淡漠換成冷然，她忽然從發間取下手中的木簪，直直朝慕容璟燁的背後刺去。

慕容璟燁沒有絲毫防備，被她刺中。木簪刺進去的地方恰恰是慕容璟燁之前受過傷的地方，後背心一塊，離心臟很近。

慕容璟燁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伸手指向黎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動了殺心。

同一個地方，同一處傷口，冥冥之中好像天意註定，他這輩子欠她的，他沒有怨言。

也許這樣也好，自己死了，她心中才會好受一點。

慕容璟燁嘴角勾起一個微笑，硬撐著身子朝黎落走近幾步。他伸出長滿細繭的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小臉。這一個月來，又清瘦了這麼多。

黎落猛地回過神來，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渾然不知。

吳廣祥剛剛送了嘉燁回來，他剛踏進殿門，看到的就是慕容璟燁那染了鮮血的後背。

&ldo;皇……皇上!您這是怎麼了?&rdo;

他的目光瞥見慕容璟燁傷口上的那支木簪，再看向一臉淡漠的黎落，心中頓時起了火。

&ldo;梨妃娘娘，皇上縱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您怎麼如此狠心想要皇上性命?&rdo;

黎落聽見吳廣祥的話，袖中的手不覺緊了緊。她也不知道剛剛是為什麼，恍惚中，只覺得心中湧起滿腔恨意，腦子一熱，卻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如吳廣祥所言，自己是真的想傷了他?

不……

她不想。

黎落忍不住後退一步，身後沒人扶著，她腳下不穩，跌倒在地。

&ldo;梨妃娘娘，今日皇上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怕是整個伊人宮都脫不了幹係!&rdo;

&ldo;吳廣祥!&rdo;慕容璟燁忍痛喝道，吳廣祥這才閉了嘴。

&ldo;傳朕旨意，梨妃無德，廢黜妃位，貶為庶人……罰你在奈何寺終身為尼……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今夜即刻動身，不得延誤。欽此‐‐噗‐‐&rdo;

說完最後一句話，慕容璟燁再也沒能支撐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吳廣祥心中一慌，忙派了阿福去請程太醫過來。

吳廣祥知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