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明天(第1/2 頁)
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是放在和平年代的日常生活裡乍一看也不會覺得有多麼漫長,甚至將其用轉瞬即逝這樣的詞語來加以形容都不足為過。
但眼下,這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對於自知德軍的反攻已經是迫在眉睫的馬拉申科來說卻是根本承受不起。
“醫生,我是一名基層軍官,是一位坦克連的上尉連長。那些入侵我們祖國的法希斯分子還霸佔在我們的國土之上,我不能就因為這麼點小傷而放棄掉自己為祖國母親履行忠誠的義務。”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說如果。我希望您能夠找到一個既可以讓我繼續使用右眼不受影響之餘,卻還能治好傷口的解決辦法。我真的不能離開前線上的戰鬥,拜託您了,醫生。”
聽到馬拉申科口中那曉之以情的認真話語之後,眼鏡下的眉頭稍稍一皺中不由犯難了起來的軍醫在稍稍思考片刻後隨即開口答道。
“我不太懂你們坦克部隊的具體戰鬥模式,但您就不能用依舊完好的左眼來進行戰鬥嗎?上尉同志。”
對於軍醫口中的疑問,對此並沒有感到過多驚訝的馬拉申科立即補充說道。
“您有所不知,醫生。”
“我們坦克兵在坦克裡作戰的每一個細節都講究人機合一的最高契合功效,看似簡單地使用另一隻眼睛瞄準卻會嚴重影響到我們車組在實戰當中的人機功效和作戰效率。簡單點來說就是好比讓一個幾十年來都一直習慣於去用右手寫字的人突然變更為左手,即便是真能寫出來,這書寫的效率和筆跡的工整性肯定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儘管仍舊聽不太懂馬拉申科口中的這番專業術語但卻勉強透過最後一句話而明白了其所想要表達的真正含義,輕嘆了一口氣後的軍醫倒也很是無奈,隨即便以那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向著馬拉申科開口說道。
“上尉同志,即便你所說的這些都很重要,但我卻依舊得以我個人的職位和軍醫的身份來提醒你。”
“你的右眼必須得到妥善的醫療處理,如若不然的話,我不排除你的右眼會因為傷口感染等一系列後續併發症問題而永久失明的可能。更嚴重的話,感染傷口的細菌和病變甚至會傳遞蔓延到你的左眼,到時候你所要面臨的問題可就不是簡單的縫合處理手術所能解決的了。”
聽到了面前軍醫口中所陳述的事實內容後不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語不發中悶頭思索了好一會的馬拉申科最終抬起頭來,以那近乎拜託般的語氣向著面前的軍醫緩聲開口。
“那既然這樣,可不可以麻煩您在手術後只把我右眼的上半部分傷口位置包紮起來。身為一名坦克兵,我的右眼對我來說太重要了,醫生,我不能沒有他!”
“唉”
聽到了馬拉申科口中那近乎哀求般的堅持後終於不再規勸,知曉著理想與信仰支撐下的頑強意志力足以強大到何種程度的軍醫隨之緩緩點頭。
“我明白了,上尉同志,放心交給我吧。”
在實施了右眼區域性麻醉後以左眼單睜的姿態靜靜坐在那張手術檯椅子上保持不動。
看著眼前的軍醫上下其手間為自己飛速處理傷口並將之仔細縫合起來之餘,左眼仍舊保持著完好狀態的馬拉申科卻看到了很多之前從未見過的真實景象。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紅軍戰士們開始在戰友的攙扶下亦或是躺在擔架上被送進了野戰醫院的帳篷之內,連綿不絕的哀嚎聲和痛苦的呻吟就像是無盡的黑夜一般讓人看不到希望的終點。
本就床位不多又醫護人員緊缺的野戰醫院內這下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人滿為患的整個帳篷內到處是跑前跑後中的白色忙碌身影,眼前如此真實的一切第一次令剛從火線上退下來的馬拉申科真切感受到了戰爭創傷所帶來的後遺症與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