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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七當沒當真,暫且不提,侍女們說的話,夏朝生也聽見了。
他淨了面,脫下嫁衣,見夏花和秋蟬面露恍然,好笑搖頭:「慌什麼?」
穆如歸總要上戰場,他在嫁過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其實,他也不需要做什麼心理準備。
若不是這幾年荊野十九郡太平,他爹也常年徵戰在外。
再退一步講,假如能重生回更早的時候,不吃下改變體質的藥丸,日後承襲爵位,繼續徵戰沙場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夏朝生幽幽嘆了一口氣,不知今生還能不能披甲上陣。
他發了會兒呆,回神後,斂去眼底的失落:「去看看,給王爺熬的醒酒湯好了嗎?」
夏花依言出了門,再回來時,手裡已然多了一碗醒酒湯。
「放爐子上溫著吧。」
夏朝生皺著鼻子嗅嗅,覺得解酒湯連自己治病的藥還難聞,立刻捏著鼻子躲到了喜榻上。
他沒讓侍女繼續隨侍在側,而是隨手抽了支玉簪,託著下巴挑紅燭的燭心。
挑著挑著,夏朝生眼前蒙上了一層紅色的暗影,須臾,他枕著胳膊,趴在桌邊睡著了。
穆如歸回到洞房時,見到的就是趴在桌上熟睡的夏朝生。
他睡得不舒服,腦袋時不時晃動一下,彷彿尋找舒適環境的幼獸,哼哼唧唧地說著夢話。
穆如歸凝神細聽,聽見一聲軟軟糯糯的「九叔」後,連忙走過去,將夏朝生打橫抱起。
夏朝生遲鈍地睜開雙眼,艱難地看清了抱著自己的男人,繼而主動勾住穆如歸的脖子,困頓地喚:「九叔。」
穆如歸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踏著紅燭破碎的光,將夏朝生放在了喜榻上。
他閉著眼睛,乖順地側臥,身體微微扭了幾下,似乎是在確認榻上有沒有沒清理乾淨的花生和桂圓,等確認後,立刻軟下來,舒舒服服地滾進了被褥。
穆如歸的眸子迅速暗下去,俯身迫不及待地靠近夏朝生,目光在他泛紅的臉頰和如羊脂玉一般的脖頸上逗留片刻,又迅速狼狽挪開,唯有呼吸久久徘徊在夏朝生唇邊,不肯散去。
夏朝生清醒了幾分,卻沒有睜眼的勇氣。
他前世並未經歷過洞房花燭夜,所以就算死後陪伴了穆如歸三十載,依舊手足無措。
他先是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耳根滴血,睫毛輕顫,覺得九叔會親他。
但讓夏朝生沒想到的是,那道熟悉的呼吸忽然遠離,倉惶的腳步聲在他耳邊響起——穆如歸居然狠狠地後退了幾步,站在喜榻前喘氣。
於是夏朝生只能假裝睡醒,倏地睜開了眼睛。
紅燭已經燃燒過半,葳蕤的燈火映亮了穆如歸的眼睛。
洞房內氤氳著淡淡的酒氣。
紅五說得沒錯,穆如歸不似喝酒的模樣,他只有衣衫上沾了酒味。
夏朝生抱著被子,窸窸窣窣地坐起身,不好意思直視穆如歸的眼睛,就用手指勾九叔的衣袖:「醒酒湯已經備下了,九叔,你喝一點。」
穆如歸繃著臉點頭,端起溫著的醒酒湯,一飲而盡。
沉默又在洞房內蔓延。
倒不是他們之間沒有話說……夏朝生有一肚子的話想說與九叔聽,穆如歸也有許多話想說與他聽。
可惜他們一個緊張,一個習慣於將話藏在心裡,好長的時間過去,居然都沒有開口。
「九……」
「你……」
夏朝生愣了愣,方才的緊張兀地消散殆盡。
他嫁進來了,又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夏朝生鼓起勇氣,對穆如歸張開手臂:「九叔,現在可以抱了。」
喝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