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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夏花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話,「該喝藥了。」
那一碗夏朝生午睡前沒煎好的藥,現在總算是煎好了。
他癟了癟嘴,將吃剩下的糕點全部抓在手裡,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只能吃兩塊。」穆如歸趁夏朝生不備,忍笑將他手裡的糕點搶走,「回王府,我再給你買。」
夏朝生苦著一張臉,哪裡顧得上只能吃兩塊?
他將剩下的糕點一股腦全塞進嘴裡,壓制住苦味後,深吸了一口氣:「好苦啊。」
「良藥苦口。」穆如歸的大手滑到他的後頸邊,耳邊忽然響起大夫說過的話——王妃壽數不過五載。
五載……
穆如歸的心狠狠一痛,倉惶收手,將顫抖的指尖藏進袖籠。
「九叔?」
「無事。」穆如歸垂下眼簾,心思百轉千回,面上依舊是一片淡然。
他也不多問,裹上披風,和穆如歸一道去見爹孃。
一路上,夏朝生瞧見不少扛著箱子,累得氣喘吁吁的侍從。
穆如歸低聲解釋:「三朝回門的賀禮。」
竟是趕在他們回府前,全送了過來。
夏朝生不由握緊了穆如歸的手:「九叔,謝謝你。」
「你我之間,為何總要言謝?」穆如歸冷了臉,漆黑的眼睛裡盤旋著兩點寒芒。
偏偏夏朝生不怕,還湊過去,笑眯眯地抱住九叔的手臂,搖啊搖。
穆如歸緊繃的臉迅速僵硬,撇開臉,不肯讓他瞧見自己止不住上揚的唇角。
「咳咳。」推門而出的夏榮山剛好看見這一幕,氣惱地咳嗽起來。
成何體統,真真是成何體統!
他的生兒,以前生氣都要別人哄,現在居然要哄冷著臉的九王爺?
鎮國侯要氣死了。
「爹?」夏朝生循聲回頭。
「你過來。」夏榮山忍著怒火,負手站在屋前,對穆如歸怒目而視,「毛毛躁躁,像什麼樣子?」
他眨眨眼,戀戀不捨地鬆開抓著九叔胳膊的手,快步走到鎮國侯面前:「爹,可有事吩咐?」
「沒嫁的時候,瞧你挺有主意。」夏榮山沒好氣地用手指戳夏朝生的額頭,當然沒用力氣,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怎麼一去王府,就把爹跟你說過的話忘了?」
「你是我夏榮山的兒子,就算嫁進王府,也得九王爺哄著你,而不是你哄著九王爺!」
夏朝生聽得面頰發紅,眼神遊離地為自己辯解:「爹,王爺待我很好,我……我也沒哄他。」
那能算哄嗎?
那……明明是撒嬌。
「爹,我和王爺用完晚膳就要回王府了。」眼見夏榮山又張開嘴,夏朝生連忙後退一步,躬身行禮,「時辰不早了,請爹同我們一起去用膳。」
「你呀,你!」夏榮山見狀,沒好氣地拂袖而去,經過穆如歸身邊的時候,重重地哼了一聲。
「九叔。」夏朝生忍笑拽住穆如歸的衣袖,拉著他進了屋。
鎮國侯和夫人皆對這樁婚事不滿意,用膳的時候,自然又提起了讓夏朝生回侯府的事。
夏朝生假裝對桌上的松茸湯產生了興趣,一邊含糊其辭,一邊轉移話題。
裴夫人心下瞭然,他這是不願意,吃完飯,氣回了臥房,唯有夏榮山一直將他們送到侯府外。
「生兒。」
冷清的街道上,王府的侍從打著橙紅色的燈籠,夏朝生石榴紅的披風映著赤色的火光。
他循聲回頭,瀲灩的燈火在周身跳躍。
夏榮山一時恍惚,覺得昔日熟悉的稚童在一夜之間,化為了浴火重生的鳳鳥。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