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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
她想說,她並非真心想要傷他,她沒想到結果會這樣,而這些都是你逼的,並非出自她的本意。
可結果話還未說完,便聽到漆黑靜謐的宮殿裡傳來男子一聲低沉呵笑。
那聲音仿若在上空中盤旋的幽靈,又如鬼魅,空洞可怕,令人忍不住發抖,不寒而慄。
「很好。」他感受著肩頭的疼痛,指腹輕捻傷口,任由那血染濕了寢衣,越來越多,最後沾滿他的指腹。
他已經多久沒有聞到自己鮮血的味道了?
很多年,多到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甚至都忘了上次受傷流血是什麼時候。
他就知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弱者。
逼一逼,即便再乖巧溫順的貓,也會有亮出爪子的時候。
這力道還是夠用的,他以為她只會撓癢癢。
他盯著指腹上殷紅的血,賞心悅目,欣賞了許久。
她看不見,便將指腹塞進女子微張的檀口中。
孫傾婉驚魂未定,口中突然傳來血腥味,拒絕閃躲。
她不肯,他就乾脆把血都刮蹭在她的唇舌上。
口腔傳來絲絲血甜,他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分享,不由得心情大好。
「刺得好。」他笑得極致魅惑,鳳眸微眯,聲音帶著幾分愉悅,「想要什麼賞賜,朕都給你。」
第四章 藥引
胡太醫奉旨來給孫大人診治,可謂是不敢不盡心盡力。
王氏在一旁看著眉頭一會蹙起,一會舒展,一會又蹙起,一會又舒展的胡太醫,她的心也猶如過山車一般,跟著太醫的表情,上天入地起起伏伏。
終於胡太醫收了手,王氏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胡太醫,您看我家老爺可還能醒過來?」
胡太醫是太醫院首席太醫,資質之老只看他花白的頭髮和鬍鬚便得以證實,他的一生都獻給了太醫院,他鍾愛的事業。
若胡太醫都說不行,那這世上就再沒誰能救得了。
「醒倒是能醒。」胡太醫捋了把花白的鬍鬚,欲言又止,「只是若要甦醒就需要至親之人的鮮血來做藥引,滴入藥中以血親喚醒。」
王氏還以為是什麼天山雪蓮,千年人參,林海靈芝這樣極難得的神藥。
一聽只是人血,立即挽起衣袖,沒有半猶豫道:「胡太醫隨便取就是了,要多少都行。」
「你的不行。」胡太醫搖頭,「我說的至親並非是毫無血緣的夫妻,而是要擁有至親血脈之人,上行父母,下行兒女,就算是同胞兄弟姐妹也不行。」
孫仲青已是知命之年,黃土埋半截的人,父母自是指望不上了,唯有兒女。
孫仲青和妻子王氏這一生只育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大兒子孫瑾程兩年前棄文從武,遠在邊關行軍。
這些年邊關戰火連年不斷,軍隊南北調動極大,短時間內很難確定孫瑾程的位置。
就算是能夠確定,千里迢迢,訊息一去一回最少也要兩個月有餘。
到那時就算孫瑾程回來了,孫仲青只怕也早就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已駕鶴西去了。
「程兒遠在千里之外不能趕回,如此那就只剩下婉兒了。」王常之道。
「可……」她的婉兒命已經夠苦的了,此刻人在宮中遇到暴君,還不定受了怎樣的委屈和折磨。
若是還要她的血來救父親,王氏抹了眼淚,她捨不得……
王常之知道妹妹最心疼這小女兒,要不當初他也不會默許兒子王槐傾慕孫傾婉,默許兩家的婚事。
他這些年仕途上多有坎坷,要不是仗著妹夫是戶部尚書給他撐腰,他不知會受到少白眼和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