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第1/5 頁)
奚昭揪下顆葡萄,丟進嘴裡。
眼下葡萄還沒到正熟的時候,略有點兒酸,卻好吃。
視線一轉,落在方才遞給月楚臨的茶盞上。
茶水沒喝。
甚而連杯子都沒碰。
月楚臨心細如髮,修煉到那境界本就不用吃喝什麼,在外更是何物都不入口,能不碰的東西也不會碰。
又或者只是單純不喜她給的東西?
奚昭想不明白,也不願將心思浪費在這等子事上,索性拋之腦後。
才吃兩口葡萄,藺岐就來了。
松竹似的立在門外,客氣問她能不能進來。
奚昭也猜不透這人整天在想什麼。
之前他要找她,說來就來了。
而這回,卻是昨天就提前遞了拜帖。拜帖寫得正式,不相干的話扯了一大推,才問她今日有沒有空。
搞得那麼正式,怪不習慣的。
她點點頭,又問:“小道長,你來的路上有撞上我大哥嗎?”
“遇著了。”藺岐遲疑片刻,“月公子似乎並不知曉你被蛇咬傷一事。”
他方才有意試探,而月楚臨神情沒變,卻還是能瞧出幾分端倪——他對奚昭被太崖的蛇咬傷一事,並不知情。
奚昭下意識摸了下後頸。
蛇毒一清,那傷口也好得快。幾天下來,什麼痕跡都沒留。
而月楚臨若不知曉此事,也就是說,月郤沒把這事兒告訴他了。
到底沒白費心思,總算能管住那張嘴了。
“小傷而已,犯不著跟他說。”奚昭把果盤往他面前一遞,“小道長,吃麼?”
“不用。”藺岐道,“今早師父去找了月公子,我以為他是為你受傷一事。”
“是我受傷,跟月楚臨又沒多大關係。而且道君早送了歉禮,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奚昭往嘴裡丟了顆葡萄,嚥下後說,“你呢?今日不用去修繕禁制麼,整日往我這兒跑,到時候道君又得來捉人。”
“岐已非三歲稚童,來去由心。”藺岐稍頓,望著她的眼眸,“奚……昭。”
他還不習慣這般念她的名字,末尾一字兒壓在唇齒間,跟風似的一溜便走了,輕得幾乎聽不見。
正因此,分明聲音冷淡,卻喚出些旖旎意味。
“怎的?”
他從袖中取出一藍皮本子,放在桌上,指腹壓著書皮,往前一推。
“有關馭靈術,我又找著了一些資料。”
奚昭擦淨手,翻開冊子。
裡面都是他親手寫的札記,字跡起筆露鋒,筆力遒勁。
她不由得想起月郤的字。
他慣用行草,又有自己的章法。行筆如流水,卻欠規整,落字常常斜似天際鴉。
與這大不相同。
以前聽他說過,小時光是為著練字,就換過好幾位先生。
粗看了遍字,奚昭讀起札記內
容。
札記裡的內容同字一樣嚴謹,多是填補她正在看的那些書裡的疏漏。
“小道長,你怎的這般好?”奚昭將手伸進袖袋,想要拿些靈石,以作回禮。
藺岐看出她的打算,不等她拿出東西就婉拒道:“是為送你,奚姑娘不用客氣。”
“那也不行,哪有白佔人便宜的道理?”
“不用。我今日來是……”藺岐推拒,欲言又止,“我……我是……”
他心底不知在想什麼,眨眼的工夫,耳尖就漲出薄紅。
“是什麼?”奚昭起身,走到他跟前,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藺岐回望著她,在那雙明眸裡瞧見模糊影子。
他難以言說眼下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