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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鄙視,一切冷眼、譏消,史展桓都默默的忍受下來,而支援他漠視這些冷嘲熱諷的除了紀菱溫柔的愛外,還有他不願與命運屈服的堅強意志力。
原本紀菱在父親的安排下,在一星期後會先回臺灣,但就在行前當夜紀菱卻病了,沒有任何的前兆,只是無緣無故發著高燒;昏迷了二天,清醒後就孱弱得猶如一個蒼白的遊魂。
如此昏迷、清醒的反覆好幾日,原本預定的行程便耽擱下來。
這場病使她的心智渙散、眼神迷離,總是喃喃地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星期,紀菱病情已轉好,紀龍開決定不管如何,紀菱都要儘快的離開越南,因為他自美軍那裡透過秘密管道得到訊息,西貢將在近日有重大變化,所以後天使要她起程回臺灣。
清晨,一夜無眠的紀菱倚靠著房間的窗欞,靜靜的凝望晨曦升起的變化,微風輕輕吹動她房裡的白紗幔,她的身影在若隱若現的白紗中顯露出淡淡憂愁的纖弱,聽著收音機裡傳來女歌手幽怨的歌聲反覆的低吟著:
“而明日,明日又隔天涯……”
明日又隔天涯?這是對她踉史展桓未來的預言,還是自己在胡思亂想?誰來告訴她,天哪!停止思想吧!
紀菱走過去把收音機關掉,告訴自己不要再思索這些未知的答案,這隻會讓自己徹底的瘋掉;尤其在史展桓今晨將要離家前往峴港的同時,她強迫自己揮去紊亂的思緒。
但是……為何她的直覺有著與史展桓明日將隔天涯的心驚膽戰呢?
庭院裡傳來聲音,是史展桓準備出發前往峴港處理碼頭貨物裝卸的時候。
昨夜激情的吻別後,她就告訴史展桓在他出發之際不下樓去送他了。
她怕自己會遏抑不住的要求他別去,但是他的工作尚待完成,尤其在這段時期,他必須好好的在父親面前表現,所以她只有無奈的把情感壓抑下來。
不久,車子發動的聲音傳入耳際,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紀菱在紗幔後瞥見他眷戀的往她窗臺上眺望好一會兒,但她卻強咬著下唇,緊捂著雙耳不去聆聽汽車將遠離的聲音,強迫自己不能衝到窗臺上喊住他。
直到車子遠去許久後,她才放下雙手,倚窗眺望著遠方重疊的山巒。
過了許久,她忽然想獨自到郊外別墅走走,於是吩咐奶媽為她備車。
到別墅之後,紀菱堅持自己一人去溪邊散步,她踱著步子,緩緩的穿越一小段綠蔭小徑後,仰首望向湛藍天空,看著綿延橫亙的山巒,輕嘆著這一切迅速的變化。
經過戰爭的摧殘,這裡的山林已不似以往濃郁,原本清脆的鳥鳴也不再縈繞於耳,只餘樹縫間篩落的陽光中,默默透著一點靜謐,也透露著悲哀與無奈。
紀菱踱步至溪邊,此時正值乾旱期,瀑布已不復記憶中的滂淪浩瀚,只在水流過溪石後,傳出涓涓的聲音。
她選擇獨自前來的理由,是想一個人靜靜的向這一切道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讓父親為難,父親為了撤離的事已心力交瘁,而她的任性已使父親在一夜之間不知白了多少頭髮,她不能再執著下去,不管惡夢是否成真,她決定與命運一搏。
所以她來這裡做最後的巡禮,環視這曾經是她與史展桓、史詠虹共同嬉戲的園地,這條河流曾經是她與史展桓命運相系之源,如今她在此向這些回憶告別。
別了!巍巍的山巒;別了!敦敦的白雲;別了!清澈的小溪。
別了吧!
就讓這一切,永遠留在我美好的回憶。
“再會吧!越南。”紀菱強忍著溢滿眼眶的淚水,輕輕的道出。
“小姐,小姐,你在哪裡?快回答我啊!出事了!”
在紀菱沉澱於離別的哀傷時,她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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