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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尷尬之事,朝廷不予明言,施琅難以辯白。
清廷對臺時撫時剿。康熙八年(1669年),又回到和談桌上,皇上玄燁派大臣明珠等人赴泉州與鄭氏談判,放寬條件,提出只要他們遵制剃髮歸順,不僅可得到高官厚祿、保持臺灣原有局面,還允許鄭氏集團長期留住臺灣,不必遷來大陸。康熙十二年(1673年),&ldo;三藩&rdo;戰爭爆發後,清廷為爭取鄭氏集團,雙方又有過和談接觸,對其採取寬容政策。
兵權被解除,水軍被裁撤,施琅的翅膀折斷了。
春花伴著流水逝,黃葉隨著秋風去。歲月無情地流逝著。施琅羈留皇城,年復一年,遙遙無期。
以施琅這種特殊背景,可以想見,其在陌生京城所過的是什麼日子。名義上是顯赫伯爵、一品大員,實際上生活清苦,不會有朝廷額外的賞賜,不會有人登門送禮,也不會有什麼灰色收入,以致逼得伯爵夫人不得不放下貴婦架子,做一些針線活養家口。
施琅在這樣的日子裡,是否有過獨囚書房黯然神傷,是否有過憤世嫉俗淚濕衣襟,是否有過怨天怨地自暴自棄,是否有過精神沉淪死心絕望……如此種種,人們都無緣得知,惟有施琅自知。
十三年的京師生活,對施琅來說是一片海。清苦的海,怨屈的海,孤寂的海,淒涼的海,窒息無助的海。但是,這一片茫茫大海中,沒有一個沉溺嗆水的施琅,沒有一個隨波逐浪的施琅,沒有一個自絕於深淵的施琅。他在蒼茫大海上頂風逆浪、一臂一臂地劃著名,不停歇地奮臂擊水,堅忍不拔,泅渡大海。他明白,他不能停止擊水。因為停止擊水,他就會葬身於魚腹,就會淪於萬劫不復的淵藪。對於水軍將領來說,戰死於大海是最高的榮耀,而自絕於大海則是極端的無恥。
施琅身羈京師,卻始終不忘規取臺灣,常與閩籍在京官員探討臺海形勢。他致力於研究風潮信候,&ldo;日夜磨心熟籌&rdo;。他是在臺海變幻莫測的颶風潮汐中栽倒的,他還要在變幻莫測的颶風潮汐中站起來。他在退朝休閒時,&ldo;翻閱歷代二十一史,鑑古今成敗及史臣言行可法者,一一具志諸胸中&rdo;。
他始終認為&ldo;海上可平&rdo;,堅信能夠收復臺灣。在有的朝臣看來,施琅兩次徵臺無功而返,是個愛說大話的人,過於驕狂,連康熙帝寵信之臣李光地也這麼看。有天晚上,李光地與施琅秉燭而談,經過一席論兵談勢,才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李光地在所著《施將軍逸事》中對此作了詳細記述:&ldo;餘素未深知公(指施琅)。一夕,就公燭下話,道及順治乙亥(十六年)事。餘曰:&l;社稷之靈也。令賊(指鄭成功)不屯兵城(南京)下,驅而徑前者,是誠可危&r;。公笑曰:&l;宜何所向?&r;餘曰:&l;循山而東,奈何?&r;公曰:&l;南北馬步不相若,人矣眾寡勞逸又懸,所在雖響應作聲,實觀望不能為之助也。才涉北地,與官軍交,賊立盡耳。&r;徐又曰:&l;向彼舍短用長者,委堅城,溯江而上,所過不留,直越荊襄,呼召滇粵三逆藩,與之聯結,動搖江以南,以撓官軍,則禍甚於今日矣。棄舟楫之便而敝圍攻,故知賊無能為也。&rdo;
這個夜晚,談起順治十六年(1659年)鄭成功兵敗南京的原因,施琅在直言李光地所見不切實際的同時,指出鄭成功當年之敗,是拋棄戰船,水軍當做陸軍使,登岸屯結於南京堅城之下,舍長用短所致。李光地聽後,深為佩服,認定施琅確是將帥之才,而非驕狂之徒。由此,李光地瞭解到,施琅雖羈留京師,但一直在鑽研兵法,始終在研究作戰對手,目光執著地關注著東南沿海的局勢。
&ldo;三藩&rdo;戰爭爆發後,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