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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圍打獵,遵制行事,包括道光帝本人都沒有將它看得很特別。誰也不知道,這次圍獵會作出如此重要的決定。
一些影響歷史的重大事件,往往在不知不覺中降臨。
聲勢浩大的行圍行動開始了。在雄壯粗獷、激動人心的吆喝聲中,早已躍躍欲試的皇六子奕,一馬當先,縱馬馳騁,一展平素練就的高超騎射本領。奕雖然也參加行圍打獵,但始終未發一槍。行圍結束時,清點戰利品,數奕獵獲最多。奕自然是喜不自禁。眾人覓視皇四子奕,見他垂手而立,毫無收穫,卻一臉平和。道光帝很奇怪,問他為何一無所獲,奕答道:&ldo;眼下正值鳥獸懷春孕育季節,不忍殺生以幹天和。&rdo;道光帝聽了龍顏大悅,說:&ldo;這真是為帝之言啊!&rdo;久拖未決的皇太子就這樣確定下來。奕被確定為皇太子,是杜受田輔導教誨的結果。
上述這些描述,基本上是《清史稿&iddot;杜受田傳》的意思。它只交待事件的經過和結果,沒有交待背景和細節。稗官野史則將這一事件寫得繪聲繪色。
《清翰野史大觀&iddot;清人逸聞》記載:&ldo;宣宗晚年最鍾愛恭忠親王(奕),欲以大業付之。金合緘名時幾書恭王名者數矣,以文宗(奕)賢且居長,故逡巡未決。濱州(杜受田)時在上書房行走,適授文宗讀,微窺上意所在,欲擁戴文宗以建非常之勛。一日,上命諸皇子校獵南苑。故事皇子方讀書者奉命外出,臨行時必詣師傅處請假,所以尊師也。是日文宗至上書房,左右適無人,惟濱州一人獨坐齋中。文宗入,行禮畢。問將何往,以奉命校獵對。濱州乃耳語阿哥曰:&l;阿哥至圍場中,但坐觀他人騎射,萬勿發一槍一矢,並當約束從人不得捕一生物。復命時上若問及,但對以時方春和,鳥獸孳育,不忍傷生命以幹天和,且不欲以弓馬一日之長與諸弟競爭也。阿哥第以此對,必能上契聖意。此一生滎關頭,當切記無忽也。&r;是日恭王所得禽獸最多,方顧盼自喜。見文宗默坐,從者悉垂手侍立。怪之問其故。文宗曰:無他,但今日適不快,弗敢馳逐耳。日暮歸復命,文宗獨無獻。上詢之,具如濱州所教以對。上大喜曰:&l;是真有人君之度矣!&r;立儲之議遂決。&rdo;
大智大愛(4)
高冕
這是一場獨特的考試。判試卷者是道光帝。考得好的得滿分,考得不好的得零分,考得好或不好都不會有別的分數等次。結果,皇四子奕得了滿分、皇六子奕得了零分。
角逐皇太子的背後,實際上是兩位師傅的較量。如果考試結果當場公開的話,兩位師傅都能得到收穫,杜受田獲得的是經驗,卓秉恬獲得的是教訓。可是,這場特殊的考試不當即公開結果,於是成功者註定要再次獲得成功,失敗者要再次重蹈失敗。
兩位師傅所過的第二招,《清朝野史大觀&iddot;清宮逸聞》作了如下記載:&ldo;(道光帝)一日召二皇子入對,將藉以決定儲位。二皇子各請命於其師。卓(秉恬)教恭王,以上如有所垂詢,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杜(受田)則謂鹹豐帝曰:&l;阿哥如條陳時政,知識萬不敵六爺,惟有一策,皇上若自言老病,將不久於此位,阿哥惟伏地流涕,以表孺慕之誠而已。&r;如其言,帝大悅。謂皇四子仁孝,儲位遂定。&rdo;
野史求生動,免不了添油加醋。但有些野史很可貴,裡邊保留著常被官史過濾掉的某些真實。皇四子奕、皇六子奕角逐皇太子的上述兩則故事,極可能就屬於這一類。
特殊考試答案揭曉的日子終於到了。道光三十年(1850年)正月初四日,年屆六十七週歲、身染重病的道光帝命皇四子奕代閱奏章,召見大臣。此後第十天的早晨,奄奄一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