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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行的畫師或許有&ldo;神作&rdo;‐‐譬如堂尊身後的那幅松鶴圖就是前朝一位畫師所作。畫在堂中的確會有安心寧神的效果,要說可以延年益壽也未可知。但到了本朝,已立朝四百多年的本朝,那些原本就只在市井江湖之中流傳的法門都慢慢凋零‐‐畫師們畢竟不像書聖門下的道士或者劍聖門下的劍士一樣,有道統或劍宗的庇護傳承。
於是開始變得魚龍混雜。真正有道行的人難得一見,剩下的大多都是些靠愚夫愚婦賺錢的騙子罷了。
自己的兒子就死在這麼一個下九流的畫師手中?
看了他的臉色,邢立補充:&ldo;是個年輕人,還有些道行。但竟做出此等令人髮指之事。老大人節哀。&rdo;
過了好一會縣令才吐出一口氣:&ldo;明日不用過堂了。&rdo;
邢立微微一愣,旋即瞭然。
&ldo;是。&rdo;他說,&ldo;那麼今夜他就會越獄逃走。大人……可是要親自看著?&rdo;
沈知墨略顯渾濁的眼球顫抖了幾下,慢慢將手籠進袖口裡:&ldo;你是從雲州跟我來清河的。立恆……立恆自小又和你親近。你做事我放心。&rdo;
正是邢立料到的結果。這老人即便想,大概也不敢去看那殺了自己的兒子的&ldo;兇犯&rdo;了。不是怕那&ldo;兇犯&rdo;,是怕自己看見了他,可就捱不住那一口氣了。
邢立告退,轉身走出幾步,沈知墨忽然又說:&ldo;那辛獵戶說是妖怪。&rdo;
邢立轉過身沉聲道:&ldo;我想是辛老漢被嚇得瘋癲,口不擇言了。此類食人之人,和妖怪禽獸又有何異。&rdo;
頓了頓,深吸一口氣:&ldo;立恆向來喊我邢大哥。卑職也……一直將他當自家兄弟看待。立恆的仇,不消大人說,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報的。所幸蒼天開眼,今日……今日……&rdo;
他說到這裡聲音哽咽起來,又深吸一口氣壓抑了情緒,告罪:&ldo;卑職無狀,大人……&rdo;
&ldo;去吧。去吧。&rdo;沈知墨已老淚縱橫,連連擺手,&ldo;莫讓他死得太快意了!&rdo;
&ldo;是。&rdo;
邢立走出門,才將胸口的濁氣吐出來。一息之前他表現得悲痛難以自持,此刻那悲痛卻都無影無蹤了。
大人到底是老了。
至於那少年說的話……
邢立相信他。
他見過那東西的。
※※※
牢房的屋頂會透進來絲絲縷縷的光線。這大概是一間年久失修的房子。
李雲心躺在潮濕的稻草上,想自己該怎麼辦。
他從沒覺得自己是一個&ldo;畫師&rdo;。實際上在邢捕頭說他是一個邪惡畫師之前他一直對這職業挺好奇。
他醒來,或者說出生之後,就生活在定州的一個山村裡。山不綠,水不清,土地不肥沃,算是大慶朝無數偏遠山村當中平平無奇的一個。
父母都是極和善聰明的人,李雲心從前就想他們是不是那種看破了紅塵的隱士。到他四五歲父親開始教他一些東西的時候,他證實了這種猜想。
原來這個世界有法術的。
有一日家裡缺了鹽,去縣上買路又遠,於是父親取來一張紙,畫了一隻碗,然後蘸了些鹽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