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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裴睦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但是她覺得談易已經說得足夠了。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詞，但是足以解釋一切。

真誠善良，是他們相處的基石，生氣勃勃，是談易最缺的東西。是他們的愛的源頭。

談易不清楚裴睦是高興還是難過，她說：「我也不是現在就要跟他結婚……就算是結婚，也不是一生就託付給一個人了。媽，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自由，也……很勇敢。」

裴睦眼眶有點發紅，一時說不出話。

談昊說：「你媽都知道。」他輕嘆，「怎麼會看不出來呢。你最近開始鍛鍊，你去醫院的頻率降低，你每次上一天班回家還滿臉笑眯眯的……我們做父母的，哪怕你少吃半碗飯都放在心裡的，這事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談易眼圈也紅起來：「爸，媽……」

裴睦平復情緒，像個真正通情達理的家長那樣，說：「我可沒你想的那麼不近人情。就是談場戀愛嘛，我明白，年輕人應該多談戀愛。就是……他這年紀，在上大學了吧？你們是打算異地戀？」

裴睦比自己想像中接受得更快也更從容，談易微微鬆了口氣，說：「有這個可能……」

「有這個可能是什麼意思？」

「我提了離職。」談易說，「我想試試去投簡歷，我還是想做本專業相關的工作。所以，短時間裡，不一定會和他在同一個城市。」

「你說什麼？」

談易慌忙解釋：「我今天才去離職的，媽，就算你不撞見，我也打算今天把什麼都告訴你的！」

裴睦和談昊對視，以強大的心臟暫時接受了談易的這個決定，她自我催眠：我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要勇敢接受兒女的一切突如其來的決定！這才哪到哪，電視劇裡面那些小孩可是動不動就搞個未婚先孕的大新聞呢，我們家小易還是乖巧懂事的！

裴睦自我攻略結束，試探地問：「那……他在哪裡上大學呢？」

「他還沒考大學，不過很快……」

「什麼，他未成年？？」裴睦蹭一下血壓就高了，剛才氣定神閒提問的那個成熟大家長一去不復返，她抖著手，「這我可不能答應！」

「成年了成年了……」談易這個慢性子碰上裴睦，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是從小到大的例行專案，儘管習慣了，她還是驚出一身汗，忙不迭開口，「媽，你聽我把話說完。」

談昊：「就是啊，你聽小易把話說完嘛！」

有了巨大刺激在前，裴睦覺得自己一瞬間提高了認知閾值——還有什麼比未成年更荒唐的事嗎？

但很快，她聽著談易一點點把有關嶽龍雨的一切和盤托出，聽到兩年前嶽龍雨因為進打人少管所那部分的時候，裴睦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僅是她，談昊也沉不住氣了，率先打斷談易。

「打人？！打人可不行！」談昊拳頭都捏緊了，「小易，你是糊塗了嗎！這種有案底的人……這種人……哎呀，你可真是鬼迷心竅了你！」

裴睦被現實的重拳打得兩眼金花直冒，她扶著談昊的胳膊才能堪堪坐穩，試探地問：「小易，你該不會……未婚先孕了吧。」

「爸媽，你們是不是真的要聽我把話說完……」

……

為二老的血壓著想，為免再出現什麼不必要的誤會，談易決定採取先結論後闡述的方式方法，以期最簡潔明瞭地說清楚整件事。

當她終於扒開揉爛了地把所有關節說清楚，裴睦和談昊雙雙陷入沉默。

最後裴睦一言不發，緩緩起身，慢慢走去臥室了。

「媽……」

談昊搖了搖手，低聲說：「你別喊她了。」

談易垂頭喪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