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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談易得出一個有趣的結論:這個孩子,表現得再彆扭,再暴躁,都掩蓋不了他熱愛學習的這個事實。
真有意思,談易在心裡說。
口口聲聲喊著厭惡高考的孩子,卻如此享受征服難題的快感。
所有同好此道的人都明白,這份享受無法掩藏。
談易清清楚楚地看見,嶽龍雨的視線看似漫不經心,卻永遠會在她預計的位置有所停頓,譬如檢視取值範圍,譬如對解的個數進行取捨——他在認真做題,根本不是敷衍了事。
尤其,是那道她精心挑選,為他量身打造的三角函式大題。
當她眼睜睜看著嶽龍雨覺察到題目設定的雙重陷阱,敏銳避開後,又精準地跳進了第三重隱藏陷阱裡時,談易幾乎要笑了——是得意的笑。
小傢伙,我就知道你會栽在這裡。
可她沒料到,嶽龍雨做完最後一道大題之後,居然又翻了回來,在草稿紙上以他自己才懂的鬼畫符,重新演算。
他的眉心不自覺緊蹙。
談易心也懸著,她佯裝喝水,以上帝視角觀望。
當她看見嶽龍雨終於察覺到漏洞所在,眉頭舒展,看似不經意地塗掉那個多餘的解,只保留唯一符合條件的正確答案時,談易又差點笑了出來。
這次,是欣賞的笑。
一切都像一場無聲的博弈。
征服數學題時的驚心動魄,只有沉浸其中的人才能體味。最後那一刻的酣暢淋漓,也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懂得。
談易堅信,他享受學習,並不以此為負累——這本該是一個優秀學生的素養。
正因如此,嶽龍雨的不配合與牴觸,才顯得如此矛盾。要不是親眼看見,談易打死也不會相信,一個「刷題狂魔」會對高考深惡痛絕。
其實談易心裡有千百個疑問,只是她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願意開口。但思緒百轉千回,免不了在對著他的時候,在這靜默裡,發散開去。
如果就此下去,嶽龍雨真的會整出什麼麼蛾子來破壞這場高考、放棄他唾手可得的升學機會嗎?
他想怎麼做?不去參加考試、亂填答題卡、不寫姓名?
談易想不通,若嶽龍雨真如他所言,根本不願高考,那他何必在休學期間自學功課,還學得如此出色。
除非……最初他對此並不排斥,是後來發生的事,影響了他的判斷。
可是後來,發生了什麼呢?他休學兩年的真相,又是什麼?
談易無奈地想,這恐怕會成為一個不解之謎。她根本不指望能在最後兩天、僅剩一節課的時間裡,從面前這個刺蝟一樣的少年口中,探知零星半點。
然而看似已成定局的這一切,在短短半小時後,就峰迴路轉。
下課後,嶽龍雨照舊一聲不吭,隨手把做完的試卷團巴團巴,丟進了教室外的垃圾桶裡。
他去如疾風,也沒跟談易打招呼。
談易習以為常,垂頭收拾東西,打算去自習教室收李晚照的卷子,再吃個午飯。
卻未曾想,葉晴空推門而入,滿臉驚奇,好像看見了外星人。
談易說:「你姐姐在自習教室,你去那裡等她吧。」
葉晴空根本不是沖李晚照而來,她還維持著剛才那副表情,興沖沖地問談易:「剛剛那人,是你學生啊?」
剛剛那人?
談易遲疑地說:「你說嶽龍雨?你認識他?」
「對對對對!就叫嶽龍雨,太久沒聽到,我一時半會沒想起來他名字。我靠,我能不認識嗎?跟我一起學表演的師姐,是他前女友啊!」葉晴空說起八卦,那叫一個眉飛色舞,「真沒想到,他也能參加高考啊。」
談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