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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後,宋延章閒了下來,談易進屋時他正在書房電腦前玩單機小遊戲「蜘蛛紙牌」。
客廳桌上擺著切好的果盤,裝飾精美,旁邊還放著一杯自製的紅茶瑪奇朵。
「師母在家嗎?」談易不由地問。
「她這幾天回孃家去了,這是……倩倩專門給你準備的。」
宋雨倩是宋延章的獨生女,原先和談易是同屆,後來談易休學又復學,她就成了談易的學姐。從前談易不認識她,後來談易成了她父親的學生,反倒對宋雨倩頻有耳聞。
印象中,她學習成績不好,人緣卻很不錯,交友廣泛,高三時翹課去看籃球賽,還被班主任告狀到了宋延章那裡。後來談易只聽說她沒有考上大學回家復讀去了,最終情況如何,宋延章不提,談易也無從得知。
這麼多年過去,談易還是第一次聽宋延章說起宋雨倩,不由接茬:「學姐回來了?」
「她也出門了。」宋延章立刻說,而後神色微微凝滯,很快放鬆,不自然地笑笑:「她啊,她一天天的瞎忙。不用管她。」
這意思,顯然是不想多談,談易並不追問,順手拿過桌上的茶飲,輕輕抿了一口。入口的滋味讓她一時怔忪,不確定地又品了品。
不會有錯,昨天這個時候,她曾喝過一模一樣的一杯紅茶瑪奇朵。
是巧合嗎?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宋延章把話題岔開,「暑假到了,你們不是忙著嘛。」
「是忙。」談易回神,端著杯子坐定,低聲說,「這段時間碰到些事,心裡挺亂的,卻不知道要和誰說。宋老師,我想來問問您的意見。」
宋延章語氣溫和:「你說說看。」
談易儘量平靜地把回到小馬之後的一樁樁遭遇和心境的變化告訴宋延章,包括她最初只想安穩度日,讓父母長輩放心,決定和孫屹然相親。
也包括某個人的出現,和她的動搖。
「今天,我和孫屹然把話說開了。」談易說,「我不會後悔做這個決定……但是宋老師,現在我很困惑,也有些害怕。就像當初,您來我家找我,勸我回學校上學的時候一樣,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邁出那一步是好是壞。」
說到這裡,談易頓了頓,自己否認了自己的類比:「不,也不一樣。您是負責任且師德貴重的長輩,那時候您給我的指引,也是普世價值中積極向上的。我相信您,比起情感的累積,更多是基於一種對師長的信任。
可是……那個人,他自己還只是個少年,他做出的很多決定,是以情感為導向,他不夠成熟。」
提起嶽龍雨,她又失笑。
「說來也不知道您會不會笑話我,恰恰是他的不成熟,讓我躍躍欲試,又誠惶誠恐。」
宋延章說:「當然不會。相反,我很高興看到你沒有被現實禁錮,還保有自由的心和勇敢的感情。」
有宋延章的體諒,談易更放鬆了,她說出更多的心裡話:「現在的我,會產生很多從前想也不敢想的念頭,已經被我在心裡定性的生活,變得不可捉摸起來。爸爸媽媽和老師們常說我比同齡人更成熟懂事,但我最近好像又變成了幼稚的小孩,會衝動,情緒遠沒有從前穩定,我說不清楚是我被他改變了,還是我終於認清了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宋延章嘆了口氣:「現在這個社會,總教人要快快成熟,適應社會法則,真心變得越來越廉價,對利益的追逐變得越來越理所應當。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真性情慢慢和愚蠢劃等號,獨善其身變成處世的大智慧。
我們當老師的,看得很清楚,這一屆屆的孩子,越來越『早熟』,現在很多十六七歲的孩子,已經把『不想跳出舒適圈』『不想以後當社畜』『不想努力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