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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後還是有人在拍,好像是用扇子或是什麼,鈍鈍的戳在我的肩上,持續不斷,不重卻異常真實。
怪了,這幻覺還能如此真實?我猶豫了一下,覺著這次我真是傷心得狠了。那東西怎麼還在繼續戳我的背。
一連串的小小的觸感,咄咄咄怎麼感覺都實在。
不是幻覺!我擦了一把鼻涕,把手上的木屑撣掉,回過頭去。
果然不是幻覺,我身後確乎站了一個人,手裡拿了一把扇子。
看到他的時候,我又覺著天懸了地轉了,整個人都傻掉了。
怪事,為何我碰到的人,眼睛一個賽一個的黑?那人一身青衣站在我身後,更襯得那眼如黑墨,膚如春雪。
我捂著砰砰的心,忽然覺著忒悲哀。
看來問題不是他們的眼,問題是我,堂堂一個天界的公主,看到個男人便天旋地轉,莫非其實我,秉性不良是個色坯?
然而即便我是色坯,我也決計不會承認。這便好像那些犯了王法的人,誰會一邊犯王法一邊喊“我犯了王法”了?就拿我哥來說,他決計不會承認,甚至不會認同,他是奪帝位的佞臣,他會說灝景出身雲荒沒有資格染指天君寶座。
換了我也一樣。
是以我便光明正大的回過身去,那人倒是一派好脾氣模樣,對我笑了一笑。
我也對他笑一笑。
然而他接下來一句話卻讓我立刻笑不出來,嘴張得半天都合不攏。
“終於找到你了。”他清爽爽的衝我笑道:“來,跟我走罷!”
那是暖風微醺的四月,我和他站在顧府門前的石板路上;我穿著素色雲錦染綾裙,他一襲紫衣站在一樹紫藤下,一陣風捲過,淡紫的花瓣沾滿我倆的衣裳。
清風微醉人靜雅,落花染得羅衫香。
向左邊看,我趴著的柳樹上面傷痕累累。
朝右邊看,一樹玉色的石榴剛結到拇指大小。
我再前後看看;終於指著那樹石榴,磕磕巴巴道:“這個,石榴不是我家的……再說……你跟它說,它也聽不懂……”
過了一會兒,那人笑得十分溫暖:“我看上去像傻子?”
我搖搖頭,心說你看上去像瘋子。桃花癲。
他又指指那樹石榴:“它看起來像人?”
“……”我對著那玲瓏欲滴的小果果交流了一陣,轉而認真道:“與果相談,甚為風雅!”
那人上前一步,淡紫的花瓣在他身前紛飛舞動,暗香漂浮。
他在紛飛的花瓣中再次向我伸出手:“走罷!”
我的心便這樣碎了。
好端端一個氣質長相俱難得的男子,偏偏是個變態。
於是我在這美好的景緻中,撿起包袱轉身便一路奔回天宮。直奔進自己的房間灌了三大碗清露,都難以平息心裡的激動。
跑回來以後我便後悔了,又沒做甚虧心事,我幹嘛要跑?要說壞人,怎麼的他看起來都比我更合適。
我不過是在心中驚濤駭浪,外表上看起來至少還算賢良真靜;他才是一上來便狼子野心其心昭昭,擺明了便是來拐人的。
可是這麼一跑,倒顯得我心虛。
我心虛?
笑話!
……我是有些心虛。我才從江朔珩的眼睛裡爬出來,才不要這麼快便又掉進另一雙眼睛裡去。再說我哥是鐵了心把我踢給褚玉,那褚玉似乎也是死了心認了命了,既如此,我便不想再橫生枝節。
我娘容月,身為天妃,一生小心,處處留意,不爭寵,不沽名;為的便是能在這偌大的宮裡留得一個容身之所,不給孃家抹黑,不讓兒女蒙羞;她留意了一世,才換來我和我哥的封號和今日的一切;身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