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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備課的顧勤低頭看了下電腦顯示時間‐‐師兄，您老人家太客氣了，這可是您第一次跟我說晚安啊‐‐十九點五十六。

二十八章現在正啟程（1）

做一個決定對王鉞息而言，並不是很困難。他查閱了很多資料之後‐‐睡了。

當然，時間不是十九點五十六。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東西去上學，毫無例外地被顧老師圍追堵截了。

&ldo;做了決定告訴我一聲。&rdo;顧師叔如是說。

王鉞息點頭，特別淡然地繼續看書。

初三的孩子，大抵都是自覺的。到了這個時候，顧勤也不用操心太多的事，每天按部就班就是了。

只是，多了一項任務，觀察他師侄。

然後，顧老師也做出了一般班主任從後門玻璃裡偷窺的事，可惜，除了抓住兩個上化學課發呆的，並沒有逮到王鉞息因為心思浮動而走神。至少沒有那麼明顯的表現出來。有鑑於此，連顧老師也不得不感慨，這是怎麼養出來的性子啊。

實際上，王鉞息並不是全然無動於衷的，只是，他不習慣讓自己可以做選擇的事影響自己的生活。這種面對選擇的雲淡風輕，也來自於父親。王致一直言傳身教的是，選擇恐懼症不必有，因為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上。

王鉞息一向是視父親的教導為金科玉律的，當然學習得很好。他在每天的課業之後，透過父親的人脈和自己的瞭解，反覆查閱了很多資料，橫向、縱向比較，然後在某一天，對父親說，&ldo;報名吧，我決定去考一下。&rdo;

王致並沒有塵埃落定的釋然，反倒從他的話裡聽出了玄機，事實上，兒子最近借了不少拉丁文的書，&ldo;考一下？&rdo;他在面對兒子的教育問題時，一向時嚴肅的人，因此，當他挑眉重複王鉞息的話的時候，王鉞息情不自禁地心跳了一下。然後故作鎮定地道，&ldo;嗯。我想試試。&rdo;

王致的眉頭徹底蹙了起來。

王鉞息可不敢和父親玩文字遊戲，立刻解釋道，&ldo;雖然我覺得，西方的紳士教育和我從小受到的影響不大一樣，但是我不抗拒這種文化。考著試試也未嘗不可，但是真正去唸的話，我還是想等大一點，再做考量。&rdo;實現母親的心願當然很重要，可是他很清楚，母親的心願很多，父親這麼講，只是不想讓他因為留戀自己而影響決定罷了。事實上，他認為母親最大的心願就是他和父親活得開心。

王致深深，深深地看了王鉞息一眼，讓這些天一直用波瀾不驚折磨顧勤和王致的小屁孩徹底抖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垂手立正，&ldo;爸。&rdo;

王致微微抬起下頜，表情略有些嘲諷又有點閒淡，然後說，&ldo;定了嗎？&rdo;

&ldo;是。&rdo;肯定是定了才和父親說的啊。

王致於是繼續開始換電視劇的頻道，無可無不可地道，&ldo;把你的決定跟你師叔說一說吧。&rdo;

王鉞息知道，是有些不妥當了，只是他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因此再度確認道，&ldo;二舅舅那邊在等答覆。&rdo;

王致看都沒看他，&ldo;先和你師叔說，再告訴你舅舅。&rdo;

&ldo;是。&rdo;對父親的話，他向來不會質疑的。

王致換了七八個臺，發現都是廣告，終於不吝再看王鉞息一眼，&ldo;說的時候，別忘了帶上傢伙。&rdo;

王鉞息只覺得身後倏地一跳，然後就看到某綜藝節目開始了，父親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王鉞息不敢再呆，轉身離去。王致聽兒子走遠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