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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鉞息伸手拿了卷子。

顧勤留神看他，即使有機會，他也並沒有想借著拿卷子去搓一搓揉一揉，對第一次捱打的人來說，太難得了。

所以，他說，&ldo;既然我和你都認了真，三個得分點，漏一個，一板子。&rdo;

王鉞息沉默。

&ldo;說話。&rdo;

王鉞息靜靜看了試卷差不多三十秒，&ldo;我覺得要點有四個，要是我錯了，一個十下。&rdo;

&ldo;好！&rdo;

王鉞息又掃了一眼試卷，&ldo;老師，麻煩借支鉛筆。&rdo;

顧勤示意他從筆筒裡拿，王鉞息隨手抽了一枝看著順眼的，輝柏嘉，也是他喜歡的牌子。於是，開始答題。

試卷就是薄薄一張紙，大概是僵持於優等生固執的自尊，他並沒有趴在桌上寫，只是將試捲紙架在胳膊上。顧勤等他遞過了卷子，字居然不難看。

作為學校的風雲人物，顧勤見過他懸腕行書，只是沒想到十幾歲的小孩功力已經這麼深。細看他答的題，已經有幾分樣子了，&ldo;1結構：（1）起了承上啟下的過渡作用，承接上文&l;我&r;之於快手劉的童年記憶，引出下文我與快手劉的再次相遇，（2）為下文快手劉不復快手做鋪墊；2內容：（1）隨著線索人物&l;我&r;的成長，寫出了快手劉遭際的變化，（2）使故事情節更加曲折。&rdo;

顧勤拿著紅筆將他的結構和內容兩個字圈出來，而後，在&ldo;使故事情節更加曲折&rdo;上畫了一條橫線，再次將試卷交給他，&ldo;你覺得應該幾下？&rdo;

王鉞息怔住了。

&ldo;十秒。&rdo;顧勤抬起了左手，王鉞息眼波不經意地滑過，他開始佩服自己的觀察力，就那樣掃了一眼，就認出了他手上那塊朗格。

品味這麼接近嗎？

顧勤分明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十秒一到，就立刻抬了頭。

&ldo;二十。&rdo;王鉞息從善如流。

顧勤居然笑了，&ldo;英雄所見略同。&rdo;

王鉞息突然不想和他說任何一句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跳了一下，剛才那一下，已經足夠疼了。

顧勤再次從他手裡抽出了試卷，然後問出了優等生最不能接受的三個字，&ldo;錯哪了？&rdo;

王鉞息眉毛抽了一下，卻還是道，&ldo;故事情節那裡不要。&rdo;這分明是陷阱，上個星期講另一篇閱讀的時候還說這一點雖然是廢話但是特別重要呢。

&ldo;接著。&rdo;顧勤沒置可否。

&ldo;不知道。&rdo;王鉞息答得很快。

顧勤順手將卷子推了過去，&ldo;第六段，讀十遍。&rdo;

王鉞息幾乎是愣住了，這是在辦公室。

顧勤卻根本不理他，順手抽了旁邊的卷子繼續批，王鉞息眼睜睜地看著他已經批了三道題，終於張了口，只是這一次，聲音卻沉了下來。

第一遍，低的，到第四遍，越來越高，第七遍，又低下來，越讀到後面，還要自己在心裡數著已經讀過的遍數，不知不覺，聲音又低下去。終於讀完了第十遍，再看自己答的題，就將結構和內容兩個分類也劃掉了。

顧勤還是沒理他，王鉞息又開始從頭看文章。才看到第三段，上課鈴響了。

顧勤終於抬了頭，&ldo;改完了？&rdo;

王鉞息雙手把卷子交過去，顧勤掃了一眼，卻沒接，&ldo;這節物理，不留你，物理下了還有一個課間十分鐘，再下節的語文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