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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師呢？被王總看得毛毛的。他可辨不出王家長面如平湖後的心有波瀾，只覺得，自己是吃得慢了。要麼就是快了，剩了那麼多菜，不吃是對呢，還是不對。一頓飯吃得膽戰心驚，連胃也跟著壓力縮小了似的。

&ldo;行了，吃不動就別吃了。&rdo;王致也看出來他吃飯像受刑。一句話說完，顧勤立馬起來，又站端正了。

王致也站起來，伸手‐‐顧勤嚇了一跳，以為又要打，先是一愣，然後乖乖調整了姿勢，微躬了下腰，站得更馴服了。

王致卻只是伸手揉了揉他腦袋，&ldo;熊孩子，長大了。&rdo;

&ldo;師兄！&rdo;顧勤一下就忍不住，狠狠抱住師兄，真像個走失多年的孩子。

王致笑了，等他抱夠了，輕輕拍了拍他脊背，&ldo;吃飽了嗎？&rdo;

&ldo;嗯。&rdo;又想了下，&ldo;好像又沒有，但是也不餓。&rdo;

王致一腳就踹上去，&ldo;德性！&rdo;

顧勤沒敢躲，生受了，卻也不怎麼疼，&ldo;師兄‐‐&rdo;

&ldo;這回知道我是你師兄了？&rdo;王致坐了下來，語氣卻嚴肅起來，&ldo;看你弄的這個事！多大了，還是那副狗脾氣。我是你師兄我讓著你，要是別人，今天這一出你怎麼了啊？&rdo;

顧勤不敢說話。

王致結婚生子後性子沉穩許多，這個小師弟是打順了的，行動比意識快，他一有點兒毛病自己就上了手了，如今心境變了，也想講講道理，&ldo;人家有錢有勢有能耐又佔著理，你沒頭沒腦更沒道理就是一小老師，哪怕為別人的孩子操碎了心，誰領你的情？&rdo;

顧勤跪了。

王致一下上來了脾氣，這麼多年了，小狼崽子還是這麼能拱人的火！王致當即將桌上一碗魚翅翻過來，啪得一下潑地上，&ldo;長能耐了是吧。說你兩句就敢犟筋！喜歡跪給我跪上面，不許碎！&rdo;

顧勤特委屈，&ldo;小秦不敢。&rdo;

王致看他一眼。

顧勤低頭，&ldo;我錯了。&rdo;

王致沒說話。

顧勤囁喏著道，&ldo;我不是沒想到嘛，師兄這樣護小師侄。&rdo;

王致淡淡看了他一眼。

顧勤嚇得肩膀一縮，&ldo;我不是委屈。&rdo;說著小心翼翼地，&ldo;就是覺得暴發戶教不出那樣的兒子，小息身上雖然有毛病，但肯定背後得有人把著關才能不長歪。這樣的孩子家裡，一定有一個人是明白事理的。今天和他爸談不攏，那就背後打聽那個真正說了算的人。&rdo;

王致挑起唇角，一笑。

顧勤低頭道，&ldo;我不是說師兄不明事理說了不算，也不是說您是暴發戶‐‐&rdo;

王致淡淡的，&ldo;我問的什麼。&rdo;

顧勤咬住唇，&ldo;我也不是一般的小老師。王鉞息這個孩子，我是真的看中了。不管是不是師兄的兒子，今天，是誰也好。反正，我是不會讓步的。&rdo;

王致用看古董的姿勢對著光看那隻剛倒光了魚翅的碗。

顧勤挺了下胸膛，&ldo;既然是師兄，我更要說，小息是個好苗子，如果再溺愛下去，是耽誤他。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這個道理，師兄比顧勤更明白。&rdo;

王致放下了碗，語氣特悠然，&ldo;《觸龍說趙太后》，記得挺清楚。當年那二百遍，沒白抄。&rdo;

顧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