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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封氏幾代掌握兵權,封老將軍更是手握半塊虎符,若是再讓他兩個兒子升官,朝中權勢定會向封氏傾斜。
昨夜宴上那袁宿所提的功高蓋主,也不是沒有理由。
加之,武官權重,定然會威脅到文官在朝堂上的影響力,這些文臣又如何甘願屈居於他們一直以來都不屑的莽夫之輩?
彈劾,各種彈劾。
參本,各種參本。
嘰裡呱啦,你一言我一句,堂下吵得不可開交。
衡明世暗暗從袖子裡摸出早就讓高公公備好的炒花生米,指尖輕輕搓開花生米外面的紅色薄皮,將白色的花生仁送進嘴裡,牙齒一咬,唇齒留香。
高公公給他準備了一大袋子的花生米,正好能藏進他的龍袍袖子裡,足夠他嗑到中午。
加之朝臣們早就養成了只聽垂簾幕後聲,不觀九階龍椅色的習慣,根本就沒人發現那傀儡傻皇帝此刻正在吃花生米看戲。
「夠了!吵得哀家頭疼!」安太后終於發聲,語氣似有怒意。
吵鬧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這是小皇帝無論吼多少聲都沒法達到的安靜。
衡明世嚥下了嘴裡的東西,端起一邊的茶水清清嗓子。
安太后的聲音緩緩傳出,不緊不慢:「封守將軍此番立了首功,賞五千兩黃金,三千兩白銀,一千匹絹,五百石粟,封啟副將軍賞三千兩黃金,一千兩白銀,五百匹絹,兩百石粟……此外,所有立軍功者,論功行賞。」
封守和封啟接連單膝跪地行禮:「多謝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安太后緩聲道:「平身罷,哀家聽聞二位勇將此番歷經險難,九死一生,此次回皇城,就先修養一頓時日,嶺南守將之責,就先交由李將軍吧。」
不等封守回答,安太后又道:「李將軍,哀家命你等三日後啟程前往嶺南,可有異議?」
李將軍從武將最末尾的位置走出列,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抑制不住了,連語氣都帶著幾分得意:「多謝太后!末將定然不負太后期許!」
衡明世坐在龍椅上,將殿上的一切都看得真切。安太后嘴上說著重賞封守和封啟,實際上只是賞了一些不痛不癢的金銀財寶,加官進爵什麼的,提都沒提。
而且不但沒提,還借著「休養」之名,直接卸了兩位將軍的實權,叫那李家的老三上位。
李氏……
衡明世思緒飛轉,如果他沒記錯,這個李氏貌似是安氏,也就是安太后母家的表親,安太后垂簾聽政這些年,扶持了不少母家人,為的就是鞏固她在朝堂上的地位。
只不過,之前她僅僅只是把把手攏在朝堂之上,沒想到現在,她已經不滿足於此,直接把手伸到軍中去了。
而且還是選在嶺南軍大捷歸來的時候。
嘖嘖嘖,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理是這麼個理,但是安太后做得未免也太急了一些吧?
這是為什麼呢?
是有什麼事情,讓她如此按捺不住了?
「咳咳咳……皇上……」高公公小聲的提醒了一下。
衡明世這才回過神,便聽安太后問道:「皇上可是乏了?」
衡明世演技一秒上身,抬手擦了擦嘴角,彷彿真的再擦口水似的。
反正大殿那麼寬,臺階那麼高,老臣們大多都是老花眼,定然看不到他嘴角到底有沒有流出可疑液體。
果然在衡明世做了這個動作之後,不少臣子都露出了慘不忍睹地表情。
他們在殿上吵吵鬧鬧這麼久,皇帝居然直接睡著了!
「唔……嗯?……你們說完了?」衡明世繼續大舌頭說話,發音含含糊糊,還特別重的吧唧了一下嘴巴:「那就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