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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複雜的心情，在謝榆復盤到142手後，盡數煙消雲散了。

程延清坐在那裡，看著棋，淚流滿面。

他曾經下出過這樣的好棋。

他曾經下出過這樣的好棋!

&ldo;你為什麼下到這裡擠了一手……誒?你怎麼又哭了?&rdo;

&ldo;沒事，你繼續說。&rdo;程延清收拾了自我感動，想聽聽謝榆有什麼高見。

&ldo;我說完了。&rdo;謝榆傻乎乎地看著他，&ldo;我就是很想問你的思路。因為後來你就被魏……我殺大龍了，我很想知道如果沒有打斷，你怎麼繼續?&rdo;

程延清幾乎沒花什麼時間就回憶起了這一連串的應對，運指如飛，假裝要斷開魏柯棋型的陣勢，實際上自己的大龍卻在長氣，逃出生天時魏柯的棋型卻已亂七八糟。

&ldo;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rdo;

謝榆看著當年程延清沒來得及下出的棋，半晌才嘖嘖稱奇：&ldo;……很厲害。&rdo;

程延清原本以為他在嘲諷，後來看他沒有半分驕矜之色，才嘆惋道，&ldo;再厲害也沒有用，都已經過去了。&rdo;他沒有想到，作為勝利者的魏柯竟然記得他在場上那幾步小動作，記得了那麼多年。想想卻是忍不住笑了。

&ldo;那不一定，改良一下，說不準下回可以派上用場。比如白1走這裡，就可以避免後來被殺大龍……&rdo;謝榆全神貫注地剖析著棋局，程延清為他所感染，微醺地託著腮，在棋位上一一指點，&ldo;小飛，擋，這裡打吃……&rdo;

謝榆很快意識到程延清根本就有備而來：&ldo;你挺清楚的嘛。&rdo;

&ldo;這一系列落子，是我賽前就冥思苦想過的。&rdo;程延清望著庭院裡的落雪。

&ldo;賽前?&rdo;

&ldo;嗯，當時是希望把它完善，變成一個新的招法。&rdo;

謝榆猛地睜大了眼睛：&ldo;新的招法?&rdo;

&ldo;後來出師未捷身先死，就放下了。&rdo;程延清瞥了他一眼，&ldo;這都怪你。&rdo;

&ldo;好吧好吧，都怪我，那這次我來幫你啊!&rdo;

&ldo;什麼?&rdo;

&ldo;你的新招法。&rdo;謝榆把棋簍塞進他手裡，&ldo;我也很有興趣，我要入夥!到時候以我的名字命名!&rdo;

&ldo;滾。&rdo;

話雖那麼說著，和式庭院裡，石燈籠卻亮了一宿，直到被雪淹沒。

第二天，謝榆刷地拉開紙門，呼吸著雪後新鮮的空氣。雖然幾乎一整夜沒睡覺，他的精神卻處於高度亢奮的狀態。

他最喜歡的棋手是程延清，他研究過程延清的許多棋譜。

然後有一天，他站到了程延清的面前，跟他一起開發了新的招法。

要不是這個清晨寒冷得不容半點睡意，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程延清被清亮的雪光照得眯起了眼睛，眼看謝榆衝進了雪堆裡：&ldo;大清早的……&rdo;

&ldo;說好了的，我來命名!&rdo;謝榆跳過來面對著他。

程延清大方道：&ldo;行吧，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rdo;

&ldo;就叫…&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