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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榆彆扭了半晌，跟他坦白：&ldo;今天和小孩子下棋。&rdo;

&ldo;哦?下得如何?&rdo;

&ldo;……九連輸，最後贏了一盤。&rdo;

&ldo;嗯。&rdo;魏柯的聲音還是不鹹不淡的。

謝榆隱隱有些失望。他知道魏柯一定是這個反應。魏柯跟葉明遠這種把&ldo;我是高手&rdo;寫在臉上的臭小孩不一樣。魏柯如果覺得他下得不夠好，就把棋盤端給他，把棋子端給他，讓他在自己眼皮底子下重新下一遍，也不說話，哪裡下了臭棋自己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什麼時候一起回家吃飯。魏柯從來不會陰陽怪氣地刺激他，罵他，也不會鼓勵他。而他現在都不下棋了，魏柯自然是連端棋盤、端棋子都省了。

在長久的沉默中，謝榆覺得他接這個電話真是腦子被門夾了。

自己在期待些什麼呢?

正當他想要收線的時候，對面的魏柯突然出聲了：&ldo;那跑圈了沒有?&rdo;

&ldo;什麼?&rdo;

&ldo;表現不好的人要跑圈。&rdo;魏柯淡淡道，&ldo;連輸九盤，那就跑九圈。&rdo;

&ldo;喂喂喂，你不要開玩笑了。&rdo;表現不好的人要跑圈，這是當年他們在徐海濤那裡學棋時的規矩，想不到魏柯還記得。謝榆把自己凍得發紅的手指頭收進了褲袋裡，&ldo;天很冷的。&rdo;

&ldo;圍棋是需要久坐不動的運動，身體素質比想像得要重要。以後你在職業賽場上一局棋下三個小時、一天下三盤棋的時候，你就會感謝今天的體能訓練。&rdo;

謝榆回憶了一下魏柯的身手，想起他那一招鎖胳膊揉身帶倒：&ldo;這麼聽起來，你還熱衷於健身?你學過什麼東西?&rdo;

&ldo;擒拿，泰拳。&rdo;

謝榆簡直要背過氣去。他原本以為自己雖然圍棋下不過魏柯，打還是打得過他的，然而事實上，魏柯在所有有必要的領域都比他優秀且努力。

&ldo;開始!1，2，3，4……&rdo;魏柯自顧自開始計時。

謝榆自顧自把手機掛掉了。

&ldo;還真把我當沖段少年了。&rdo;謝榆聳聳肩。&ldo;我下的好不好、身體素質高不高是都無所謂吧，又不是我上賽場。&rdo;

魏柯是不是忘了，他只是魏柯的替身而已。

☆、第 9 章

謝榆在道場裡晃蕩了一圈，回來時發現圍棋教室的燈還亮著，心想：那個說他&ldo;不過爾爾&rdo;的小傢伙還在提攜後進吶?特意踱到窗戶外張望了一眼。這一眼就叫他大吃一驚：&ldo;楊小魚，你怎麼哭了?&rdo;

楊小魚聽見謝榆喊他，驚慌失措地從桌子上爬起來抹眼淚。謝榆看他鼻子眼睛都哭得紅紅的，在椅子上反著坐下，趴上了椅背：&ldo;出什麼事兒了?&rdo;

楊小魚受人關心，哭得越發委屈了。謝榆哄了一會兒，才從他嘴裡斷斷續續套出了來龍去脈。

楊小魚看上去瘦瘦小小，事實上已經14歲了。他從11歲開始沖段，第一年送走了道場裡的師兄;第二年送走了他的同伴;第三年送走了師弟，今年已經是第四遭了。這個道場裡很少有像他這樣呆了三年的孩子，眼看大家或是成了職業棋手，或是乾脆放下了棋道回家中考，他心裡壓力特別大。他明年就初三了，今年沖段再不成功，他就真的要捲鋪蓋回家去補文化課。他現在成天不上不下地吊在這裡，非常焦慮，棋力非但不漲，反而掉了。他以前其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