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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真的聲音漸漸失控，謝榆把紙巾遞還給了她。他第一次從龍真嘴裡窺見了魏柯的人生，原來也不是一直都那麼光鮮靚麗的。

龍真止住了失控的情緒：&ldo;你知道你現在特別像誰嗎?&rdo;

在謝榆錯愕的表情中，她綻放出一絲寵溺的輕笑：&ldo;你現在很像小榆。&rdo;

謝榆屏住了呼吸，然而龍真的眼神從他臉上一掃而過，不再停留。

&ldo;小榆就是這樣子離開我們的。他總是偷懶、頑皮，自暴自棄，想一出是一出，當年出了那件事以後，他就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我攔不住他。但他是弟弟。他是弟弟所以他任性一點，胡鬧一點，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他身後有你。可你是哥哥啊魏柯，你身後還有誰呢?你不下棋你是誰?&rdo;

&ldo;我不下棋我是誰……&rdo;謝榆反問自己。

&ldo;我不知道。&rdo;龍真坦言，&ldo;你跟程延清下棋的時候，我突然間不認識你了。我認識的魏柯，不論輸贏，都像磐石一樣不可動搖。他的世界只有黑與白，對每一顆棋子、每一局棋、每一位對手都很虔敬。他跟棋一樣超逸，不會把比賽當成作秀。然而今天你心裡想著其他的事，你的輸贏不在棋盤上。當一個棋手心裡想著太多事，他的棋就壞了。我想我可能十年來都追逐著一個幻影。我是可以陪你共患難的人，但我恐怕不能再陪你登高望遠。&rdo;

她秀氣的臉龐突然出現了武士一般的決絕，轉身離開。

謝榆有一瞬間很想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肘，告訴她&ldo;我是謝榆&rdo;。然而這個時候王夢雨追了過來，與龍真擦肩而過。謝榆眼睜睜地看著龍真離去，她的背影依然是那麼弱不禁風，看上去承受不起人世間的任何牽掛。

謝榆抹了把臉上的雨，煩躁地踱到屋簷下：&ldo;你也是要來替魏柯打我一頓的嗎?&rdo;

&ldo;當然不是!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會打人的嗎?&rdo;王夢雨彷彿受了天大的冤枉。

&ldo;對不起。我以為你是他的朋友，所以……&rdo;

&ldo;我不是他的朋友。&rdo;王夢雨把手一攤，&ldo;魏柯哪有朋友。我是他僱來的。&rdo;

&ldo;他的人緣就這麼差?&rdo;怎麼他一點都不瞭解他這個雙胞胎哥哥。

&ldo;也不是說差吧……只是一頭鑽在棋盤裡，哪有時間維護人際關係啊?在棋院的時候，他的舍友換了十多個，誰都跟他住不長，因為跟他在一道壓力太大了。他從來不跟隊友一起出去喝酒、踢球、吃夜宵，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下棋，後來成天飛來飛去打比賽，也一直是這樣，很用功的。有時候你站在他對面喊他，他都聽不見，腦子裡想棋呢。&rdo;王夢雨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ldo;挺厲害的是吧?但你也沒辦法跟他做朋友。他有自己的世界，得是多有耐心、多無私的人才能呆在他身邊、一呆十多年啊。&rdo;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回頭看了眼幽深的樓梯，龍真早走得沒影了：&ldo;你這事兒乾的挺缺德的。&rdo;

&ldo;他們到底怎麼回事?&rdo;謝榆問。

&ldo;聽說前些日子，有廣告商找上魏柯，想找他做代言。但是魏柯雖然名氣大，卻沒有話題，廣告商希望他能學會炒作。&rdo;

謝榆終於明白了龍真為什麼生氣。她覺得這次輸給程延清，是魏柯故意作秀、引發爭議。龍真是很純粹的人，眼裡容不得沙子。這麼多年，之所以她默默堅持著這一段對少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