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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修握著藥片,疼得又是一陣輕喘,一時說不出話來,只無力地扯了扯方雲晚的衣袖,迫使他停下來回頭看他。
又怎麼了?方雲晚停下腳步扭頭。
只見江修抬手指了指他踩在地上的腳。
人們常說,要看清一個人,要看他做了什麼而不是說了什麼。方雲晚盯著自己十個圓潤雪白的腳趾頭,悲哀地發現,自己剛剛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竟連拖鞋都沒顧上穿。
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好像有點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嘴上說著不要跟江修再有瓜葛,可過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是藕斷絲連,剪不斷,理還亂。
見方雲晚不吭聲,扯住他衣袖的那隻手動了動,江修啞著嗓子提醒:「拖鞋。」
這世上執著於方雲晚穿沒穿拖鞋的人,除了他媽媽,大概也就只有江修了。
方雲晚嘆口氣,握住江修掛在他衣袖上搖搖欲墜的手,將那隻冰冷的手塞進被子裡,無奈道:「知道了,我先去穿拖鞋,再去給你倒水,你別亂動。」
照顧江修吃了藥,方雲晚從他被子裡摸出已經冷掉的暖水袋,重新插上電加熱。
止痛藥起效需要時間,江修還是胃疼得厲害。大約是不想在方雲晚面前表現出太劇烈的痛楚,令他擔心,江修竭力抑制著自己將身子蜷縮起來的衝動,像一根木頭般筆直僵硬地平躺著,可臉色卻白得像敷了層粉似的,額頭上浮起一層細密的汗。
那個太陽花暖水袋是很早的款式,功率低,徹底加熱需要時間。
方雲晚看著江修的模樣,心裡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終於把自己的手掌摩擦出熱氣來,探進被子裡,熟練而準確地捂在江修冰冷的胃部。
隔著薄薄一層皮肉,方雲晚能感受到手掌下的那處臟器冰冷而僵硬,卻又不時抽搐糾結到一起。
怪不得疼成這樣;
方雲晚深深吸了口氣,手上稍稍使力,柔緩地按摩著江修的胃部。方雲晚逐漸用力試圖揉開江修胃裡的痙攣,他悶哼一聲,身子猛然一僵,臉色又白了一層。
方雲晚硬著心又加了點力氣:「忍一忍,揉開就會好受些。」
江修低低「嗯」了一聲,咬牙暗自忍痛。
「放鬆,不許憋氣。」
江修輕輕撥出一口氣,低聲道:「跟我說說話。」
說話轉移注意力確實是個好辦法。可是這麼多年,兩個人的生活毫無交集,方雲晚想不出自己能跟江修說些什麼。
彷彿看透他的艱難,江修忍過一陣絞痛,弱聲提醒:「說說,你這些年怎麼過的。」
這些年怎麼過的嗎?
方雲晚愣了愣,這些年,他確實過得不好。初初離開隅城時淒風苦雨幾乎要活不下去,父母與他斷絕了關係,剛到涇城時身上只有那學期剩下的幾千塊錢生活費,沒有畢業證,無法應聘好工作,靠著一天打幾份零工,才勉勉強強沒被凍死餓死。
但是,這些能告訴江修嗎?
當然不可以!
他從來不是被江修豢養的金絲雀,即使被折去了翅膀,他也能依靠自己登高遠眺。而這一路翻山越嶺披荊斬棘的苦難,江修不必知道,他的驕傲,也不允許江修知道。
說點什麼好呢?方雲晚腦子轉得飛快,希望儘快將房間裡這尷尬的安靜應付過去。人生在世,離不開衣食住行,方雲晚順著這個思路,誇了誇江修家阿姨今晚給安安做的飯菜,特意提到阿姨還細心地捏了個熊貓飯糰,特別可愛。
江修含著笑看著方雲晚興致勃勃的模樣,眼裡儘是細碎柔光。
「這些年我學會做飯了,覺得把食物煮熟其實也沒多難。自己吃了幾年都習慣了,還是你家阿姨讓我意識到人和人是有區別的。」方雲晚樂呵呵地嘲笑自己,「以前我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