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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後來的一切。

是他非要她記住他。

是他死乞白賴的、不要臉地，見了她一面，還總是想見下一面。

是他明明卡被媽媽凍結了，賣了籃球、遊戲帳號和裝備，也要給她租遊樂園過生日。

是他在公寓門口等了一宿又一宿，總是要看到她宿舍熄燈，才願意離開。

是他喜歡她，給她多少都覺得不夠，想把自己的所有，都交到她手裡。

這一切，本來都只是他一廂情願的。

如果沒有溫盞的告白，他也可以把這些想法藏起來，一直到他死去。

可這姑娘竟然告訴他：我也喜歡你。

商行舟在那一刻被分成兩半，一邊快樂，一邊憂慮。

溫盞並不是第一個向他告白的女孩，可此前從來沒有一個女孩的告白，讓他緊張到無所適從，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ldo;所以你對我說，商行舟做什麼都會很厲害。我特別高興。&rdo;

回憶到這兒，他不自覺地停了下，胸腔微震，&ldo;我那時候想，多好，我的小溫同學，很認可我。&rdo;

哪怕他也清楚，處於熱戀中，這種&ldo;認可&rdo;，真實性也許非常有限。

但是，是他的溫盞在誇他，他願意一直相信下去。

直到商銳摔碎這些想像。

&ldo;那天早上，我送你去上海。剛回家，我爸就打電話，讓我立刻去他那兒一趟。&rdo;

畢業季，商行舟的父母一直在拉扯。

母親想讓他繼續讀金融，商銳覺得商行舟做什麼都行，總之他做不好任何事。

商行舟兩邊跑，兩頭的家長都很暴躁，&ldo;我爸一開始還在說實習的事，說著說著，就說到你。&rdo;

楊珂去找過商銳，聊了什麼，商行舟不得而知，但大概能猜到。

他很早就知道，在溫盞媽媽眼裡，自己不是個好東西。

可溫盞說她喜歡他啊。

於是商行舟跟親爹又打了一架，處於上風時，他妄圖講道理：&ldo;這是溫盞的選擇，她的選擇最重要，不是嗎?&rdo;

商銳笑了下：&ldo;溫盞的選擇，是去斯坦福。&rdo;

客廳內長久的靜寂，溫盞晃了下神，嗓子發澀，搖頭：&ldo;你為什麼不問我。&rdo;

&ldo;想問你的，但一下飛機，就看到你跟另一個人在一起。&rdo;

颱風天，他穿過上海的暴雨，從機場抵達城市的另一端，看到羅森白色的燈光中，陌生的男生長身玉立，站在溫盞身邊，替她打傘。

那人側過頭去看溫盞，傘下，是非常斯文清俊的一張臉。

那種……父母和睦，高知家庭，從小到大成績很好，情緒穩定，對全世界都釋放愛意的孩子。

商行舟忽然想到，溫盞原本的人生，也應該是這樣的。

安穩地讀書、交換，研究生畢業，朝九晚五，手邊牽著一個溫柔平和的人。

他才是闖入者。

他是不甘心的闖入者。

&ldo;你以前，也從沒說過，想去上海讀研。&rdo;他頓了頓，&ldo;很突然，有一天突然跑到我面前說，不想留在北京了。&rdo;

所以。

商銳說，溫盞年紀很小，商行舟知道是真的;

商銳說，溫盞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商行舟知道，也是真的。

她的未來同樣處於變動中，商行舟沒有資格替她做決定，他試圖尋找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