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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好。」

「啊，是這樣的啊，裴先生已經給我們交待過了，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跟我們提，或者直接聯絡他也可以。」

「啊……好，你們忙你們的就好了，我自己聯絡他。」

「那行，還有，這是我的聯絡方式，您隨時可以聯絡我。」

餘然雙手接過名片，彎了彎腰，「好，謝謝。」

「嗨，您客氣了。」

餘然簡單掃了一下店裡的構造，裡面比外面看起來要寬很多，也長很多，而且還有二樓，是他從來都不敢想的格局。

像夢一樣。

餘然看了看手裡的名片，開啟手機把號碼存了進去。

又猶豫著開啟了撥號盤，試探著輸了三個數字，頓了一會，又輸完了剩下的，號碼下面很快顯示出了號碼的歸屬地。

原來比他自己想像得還要記得清楚一些。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按下了撥號鍵。

那邊很快接起來了，然後早有預感地叫出了那一聲，「餘然？」

「……是我。」

「你去書店看過了？」

「嗯，我還在這裡。」

裴囿安笑了一下，「還喜歡嗎？」

餘然沒說話。

「你自己有什麼別的想法的話都可以提出來，雖然我是按照你的喜好來設計的。」

「沒有……很好看。」餘然頓了一下，「謝謝……」

裴囿安像是伸了個懶腰一樣，有一聲很重的吸氣聲，隨後又撥出來，「你不用太有壓力，你的書店本來就能繼續開的，只是我給你換了個位置，又擅自先開始做了裝修。」

餘然摳了摳手機的音量鍵，「等書店開起來之後，我都會……慢慢還給你的。」他越說越小聲，因為無端覺得有些心虛。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隨即說，「我更希望你能用別的方式來謝我。」

像是轉了一個圈，好像又回到了當初一樣。

餘然沒說話。

「不用還我，也不用謝我，我只是在向你表達我的歉意而已，我嘴笨，除了一句對不起也說不了什麼話，用肢體也怕自己嚇到你，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你不拒絕就好。」裴囿安說得很慢，像是確保他都聽見了一樣。

餘然從不覺得他嘴笨，從過去到現在，在他面前一直詞窮的是自己，「……很多了，就算是歉意的話……謝謝。」

「你現在沒用微信了嗎？」裴囿安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嗯。」他離開那天就把微信解除安裝了，這四年間也一直沒下回來過。

「不考慮下回來了嗎？我把書店的裝修方案發給你看。」

餘然猶豫了一下，「我回去下吧，那張電話卡在家裡。」

「好。」

他回去的時候從另一邊繞進去的，以免再碰到那個阿姨，他實在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熱情。

餘然找到了那個已經報廢的手機，找了根針把卡取了出來，然後裝進了現在的手機裡。

下載進度條很快就滿了，他盯著那個綠色圖示看了一會，然後點了進去。

最上面的是裴囿安30分鐘前發的一個資料夾。

餘然沒點進去看，只是粗略地翻了翻，除了工作上的一些訊息，其餘的有於萍萍和崔榮榮給他發的幾條訊息，在他突然辭職後的幾天。還有董威宇給他發的洗車店的影片，馮明光的一句「你躲哪裡去了？我們你都不打算聯絡了嗎？」陳文的一句「注意安全」，魏楊給他發的一些注意事項，陳一山的一個語音電話，李維康的一些日常聊天，應該是看他一直不回，打了幾個語音電話後就沒有再發了。

拋下一切很容易，可好像回來得也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