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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不能更好了,我……啥也不說了,都在酒裡。」
宋斯琪和她碰杯:「我捐款可不是白捐的,多少嘛會要點特權,你知道我最近在做的節目是女性視角,感觸太多了,所以以後肯定會偏心女畫家,希望您給我放這個權啊。」
「當然,出錢的不說了算,誰說了算,女人不幫女人,難道幫男人去?我第一個支援你。」
「行,那我敬您一個。」
周績文推了晚上的飯局,下了班兒去了一趟仁德,他約了張醫生見面,其實陸雨出事之後,張醫生一直覺得周先生不會再信任自己,應該會選擇國外的心理醫生繼續為周太太治療,但在電話裡周先生依然對自己很信任,這讓他感到意外,見面時就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周績文笑笑:「外國的心理醫生,也就那麼回事兒,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最主要嘛,是我太太對您比較信任,這個才是重點。陸雨出事,你心裡也不好過吧。」
「不瞞您說,我其實,有預感,所以很積極地和他溝通,但是很抱歉,我……」
周績文怕陸雨的死和劉承宗有關,查過他生前的軌跡和通訊記錄,張醫生給他發的訊息以及通話記錄騙不了人,他的確在努力,但沒有救回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不必自責,其實都明白的,包括我太太在內,也,理解他的選擇。」
張醫生垂首:「理解,但很難接受……說說周太太的情況吧。」
周績文拿出記事本翻開,從陸雨出事那天開始,他像寫日記一樣記錄著和琪琪有關的事情,最早的一條是在飛機上寫下的:
阿竣在電話裡說琪琪臉色很不好看,但是沒有哭,我倒希望她能哭一哭,想必一整天沒休息。我現在非常後悔,當初真應該找陸雨聊一次,威逼利誘送他出國,今日之悲劇能否避免?
今天琪琪在我懷中哭泣,我想她今日見我才敢如此一哭,心疼之餘也有絲絲欣慰,她知陸雨已死,但向我問話,依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
國內海葬服務已有不小規模。琪琪今天見人多笑,小郭都有淚,她未在人前哭泣,但夜裡噩夢,躲在浴室啜泣,哽咽中告訴我,她見到陸雨身軀殘破,一定很痛……我感到擔憂,琪琪的痛症是否會加重?祈求不要。
……
琪琪口腔生了潰瘍,無意間發現她會用手按壓創口,給她上藥時,看到她嘴角和手指有咬痕,以前沒有這樣的習慣,我試著幫她糾正。
琪琪收到了陸雨的信,喝了很多酒。她也是我生命中最閃亮最美好的星光,她還是我的太陽,我的月亮。芝加哥的照片令她很生氣,我也很生氣,她打我罵我,我卻很高興。
琪琪生理期一直會提前吃止痛藥,昨天半夜她疼到在衛生間跌倒,我抱她出來,逼問之下她說布洛芬吃完沒有買,我在抽屜裡找到兩粒,餵她吃了一粒,她有點抗拒。
……
第一次看到琪琪畫畫,很厲害。她再一次陷入了她母親的角色,不過很快恢復,我不知她的分離障礙是否加重,她主動提出見醫生,我希望她不要害怕,什麼事情都和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感謝命運讓我來到她身邊。
我告訴琪琪不要咬手指,今天看到她大腿上有掐痕,她又一次主動要求嘗試很深的姿勢,我覺得她在故意弄痛自己,我很生氣,也很無力。
周績文看著自己寫下的東西,想了想說:「陸雨出事,我太太目睹了殯儀館美容師處理屍體的全過程,之後常常噩夢,最近出現了一些無意識模仿她母親的行為,陷入角色的情況有一次,但我出言提醒後,她就意識到了,也很理性地分析自己的狀況,除了陸雨的事情,可能也和我們最近去了幾次她小時候住的地方有關。比起上一次,應該算有好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