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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ldo;恨呼!&rdo;
剛剛睡意朦朧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夢境中傳來,很像小時候在山村聽到的貓頭鷹的叫聲,難道城裡也有貓頭鷹?
我從朦朧中清醒,想了一下,也許是剛剛做了個夢吧。我翻了個身,換了一個姿勢。
&ldo;恨呼……&rdo;
又是一聲,這次我聽清了,是一個女性的聲音,似乎在叫著一個人的名字,那名字也許是王路,或者王湖,那後一字的尾音因為帶著哭腔所以向下拖去,聽起來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字。
現在可是深夜啊,哪來的這種奇怪的叫聲呢?我真想起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算了,算了,還是別去管它了,不然恐怕我又整夜都睡不著了。我把被子捂在頭上,想集中精神醞釀睡意,可卻又不由自主地凝神等待著那個聲音再一次傳來。
可是我失望了,那個聲音再聽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的幾天深夜裡,正在我剛剛進入那種似睡非睡的朦朧狀態時,那個傷感的聲音就出現了,斷斷續續,似乎浮在水面上。那個名字也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子裡。王湖?或者王路?這個人是誰呢?又是誰總在深夜叫他?
無人懷疑死因(54)
我迷迷糊糊地想著這個問題,想起來去看看,又留戀著熱呼呼的被窩,要知道現在的夜晚已經是涼颼颼的了。往往就在我快要按捺不住地起身時,這個聲音便消失了。
又一個深夜來臨了。
那呼喚聲如我所料地又出現了,我的小花貓也在床尾挺直了身體,在黑暗中緊張地注視著。
我不知道這聲音到底從什麼地方發出,含混,朦朧,我只好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屏息辨別著。
接下來每隔一分鐘左右,就有一聲這樣的招喚傳來,很有規律。那聲音輕輕的,顫微微的,包含著無限的辛酸和無助,像是不敢驚動別人,像是不在為叫醒那個人,而只是在表達著自己的思念和哀怨。
聽著聽著,這聲音打動了我,我的心止不住地悽惶起來。
這次我再也忍不住了,終於掀開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好奇地去尋找這聲音的來源。
我先是走進客廳裡四處尋視了一圈,接著進了廚房。當我走進廁所的時候,那聲音突然清楚起來。我拉開浴缸上的那扇小窗子,這次我聽見了聲音的來源,原來就出自我的窗外。
我悄悄地探頭朝外面看去。
那正是一個夜晚當中最黑的時刻,月亮都不見了,黎明前的黑暗中似乎正在急速地積聚著某種隱藏著危險的氣息,讓人可以感覺到那種蓄勢待發的緊張,似乎只等待著一個突破口。
一個人影站在對面大樓拐角處的陰影下,我看不清她的年齡、長相和衣著,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她似乎被悲哀和痛苦死死抓住了,雙臂好像正在環抱住自己,身形顯出一種痛苦、屈辱和扭曲。
我一動不動地把身體貼在冰涼的牆壁上看著她。
為了能讓讀者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事情的經過,我想我有必要把我居住的環境簡單地描述一下。
我的家並不在某個小區裡,只是一幢孤單的六層樓,只有三個單元,我住在靠衚衕邊的一單元一樓。這裡是電視臺的家屬區,大部分住戶都是電視臺的職工和他們的家屬,我是為數不多的一個外來的住戶,而且剛搬來不久。
這幢樓建在電視臺大院後面,單元門沖北而開,正對著鍋爐房大樓的側面牆壁,左側跟電視臺的一排高樓連成一體形成了一個垂直的死角。
我的房子南北通透,廚房的陽臺和廁所的窗子對著陰暗的北面。從這裡的窗子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