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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倦書安靜吃著紅薯,時不時借著火光偷瞄她幾下,看她懷裡抱著盤子,慢慢嚼著肉,臉頰一鼓一落,像只偷吃的小倉鼠。
剝了約有二十來只蝦,一口一個不消五分鐘就能吃完,阮思歌卻足足吃了半個小時,直到那木材燒盡,燃燒的火焰漸漸降了下去,火光也沒什麼後勁般黯淡下來。
夏倦書起身又抱了幾塊柴,回來見阮思歌已收了盤子,正剝著他剛剛拿過來的紅薯,這紅薯他沒裹錫紙就直接扔進了火堆裡,火力大熟的也快,沒等去翻面,已經熟了。
不過賣相不大好,因為受熱不均勻,更靠近火的一面有的已經焦黑成了炭,有的更是整個都黑了,裡面紅薯肉都不剩多少。
阮思歌手上拿的這個便是烤過度的,一剝,又黑又厚的表皮便落了下來,染的她手上也黑了。
夏倦書把木頭扔進火堆,看盤子裡還有倆個賣相稍微不那麼磕磣的,問道:「這個熟太過了,要不換一個吃?」
阮思歌搖搖頭,「這樣的感覺有種獨特的風味。」
熟透了裡頭的紅薯肉便格外的甜膩,微微發乾發硬,還帶著股焦香,很特別。
夏倦書添了一把柴,很快火焰又升了起來,阮思歌瞧著他身旁的木頭,塊頭還挺小,形狀也不一,不像他們一開始帶來的燒長條木,便問道:「這個是什麼木頭?」
「家裡制琵琶剩下的邊角料,紅木酸枝都有。」
「制琵琶的過程有趣嗎?」
「還行。」
夏倦書誠實回答,伸手從盤子裡夠了個板栗,大拇指一按就破了口,擰開便是板栗肉,吃下去後又給了聽著挺矛盾的答案:「無聊,但有事幹。」
「有事幹就是好事。」
燒焦的紅薯著實沒多少肉,幾下便吃沒了,今晚能吃這麼多也是超出阮思歌預想的,又喝了口水潤喉,補充道:「沒事可做就很容易胡思亂想。」
夏倦書知道她是在說來延林鎮後的生活。
忙人突然閒下來是很無措找不到方向的,更不要提她前些日子說要徹底退圈。
阮思歌長舒了一口氣,語氣輕快:「不過下週估計就能忙起來了吧,你要幫我修琵琶了。」
「嗯,我會盡我所能,盡力復原。」
深夜只有兩人的篝火旁,左右也沒別的話題可聊,難得提起一個琵琶話題,不知不覺間就往深處聊去了,阮思歌又問他:「製作這把琵琶的時候你幾歲啊?」
夏倦書想了想,「大概十五歲吧,那時手還挺生的,接觸琵琶製作第四年才勉強做出一個能標上弦記招牌的琵琶。」
「那之前做過的琵琶呢?」
夏倦書指了指火堆里正燃起的木頭,意思不言而喻:「基本都廢掉了,拿來像我們這樣燒掉了。」
「好難啊。」
琵琶打算退圈另尋出路的阮思歌,不由嘆了句。
「怎麼你也想學?」
夏倦書終於發現跟她的相處之道,阮思歌想說一件事或者想做什麼,不會直接提,會拐彎抹角的往那個話題帶,轉而讓聽的人主動意會。
阮思歌興趣被勾起,轉而想到這行估計也是師徒或者家族相傳,洩了氣,「這個技術應該不外傳吧?」
夏倦書臉上是理所當然的表情,輕笑了聲,「外傳說不上,但肯定不會隨便教。」
每個圈子都有彼此的規矩,尤其是這種掌握在少數人手上的技藝,阮思歌深感自己問的荒謬,贊同地點了下頭,「也是,要傳你肯定先傳給子女或者徒弟。」
夏倦書:「……」
阮思歌眨眨眼,做出一副我很懂這圈裡規矩的模樣,及時終止了這場有關琵琶技藝傳承的話題,太快結束又想著要趕緊接上另一個話題帶來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