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昉近來行事愈發穩重，李瑒著意等過了年他滿十四的時候為他選禤謖的小妹禤姀做太子妃。

李昉不錯規矩地向李瑒行禮已畢，起身道：&ldo;兒原本是在跟著太師學《國語》的，可聽說阿爹要發落謝司空，特來向阿爹討一道恩旨。&rdo;

見他此時仍不肯稱謝洵舅父，卻來向自己討恩旨，李瑒便暫且休了往南燻殿去的念頭，拉了李昉的手往紫宸殿內行去，一面又揮手教諸人退散。

入殿之後，李瑒攜著李昉的手上了階，一直將他帶至御座前，微笑道：&ldo;觀音奴想與朕討一道甚麼旨意?&rdo;

李昉有些不安地看著自己所立著的地方，鎮定了一下才道：&ldo;阿爹寬恕謝司空的家人罷。&rdo;

&ldo;鄭氏早便教人把謝楨送到昭義去了，是朕默許的。魚延年並未命神策軍阻攔。&rdo;李瑒淡淡地道，&ldo;鄭氏是個聰明的人，想必會好好活著，朕也不算處死你舅父，觀音奴還有旁的事麼?&rdo;

李昉面色微變，試探道：&ldo;阿爹打算怎麼處置謝司空呢?&rdo;

李瑒望著他，微笑道：&ldo;別擔心，等你踐祚後，再不會從朝堂上見到他了。&rdo;

&ldo;嗯。&rdo;李昉彷彿鬆了口氣，溫順道，&ldo;兒想去看望鄭氏，她雖聰明，可到底是個女子。雖然兒不喜謝司空，卻記著鄭氏的好處‐‐她曾照顧兒呢。&rdo;

李瑒訝異道：&ldo;你竟還記著。&rdo;

李昉低低一笑：&ldo;自然是不能忘的。&rdo;

&ldo;如今也晚了，你明日再去。&rdo;李瑒有些疲累地道，&ldo;先回少陽院罷。&rdo;

翌日一早，李昉乘了一輛青蓋車往謝府去。到了府前，他並未教人通報便進了中門。侍婢琅嬛出來相迎，一面命人去請鄭曄。

鄭曄已遣散了大半僕從，是以庭前花木少人打掃。如今已是孟冬，中庭望去愈發衰敗不堪。她拒了母家送來的金銀珠玉，將一應物什能省則省，況且謝府少人來訪，索性棄用金玉，只鬆鬆挽了個髮髻出來。想必她並未料到李昉會來，故而出來時面上仍是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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