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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個兒身子也虛弱,病也沒好利索,外頭也冷,你隨朕一道回去吧。」
康熙坐了一會兒,就要走,臨走前,想把胤礽也一塊兒帶走。
胤礽看了看萬黼,沒忍下了心來,只起身送了康熙出去:「皇阿瑪慢走,兒子還想再多陪一陪萬黼。」
康熙點點頭,沒有拒絕,自己先走了,留下望著萬黼唏噓的胤礽和哭得痛切的納喇氏。
沒想到御醫的話倒不準,說是這兩日不行,結果到了掌燈時分,萬黼就嚥了氣。
胤礽是看著萬黼咽氣的,這訊息自然由他來告訴康熙,想著萬黼咽氣之時納喇氏太過悲痛以至於昏厥的情形,胤礽心裡也不好受,他緩緩的說了萬黼去了的訊息,望著康熙略顯灰敗的臉色,末了又加上一句:「皇阿瑪,您別太傷心,要保重身體啊。」
在生離死別面前,胤礽頭一次覺得口拙,覺得任何安慰人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那種悲傷滿溢的感覺,又豈是一句不傷心就能緩解的?
「朕就知道,他早晚是要去的,只是沒想到,這孩子去得這麼快。」
康熙沉默良久,才抬眼瞧著胤礽,那眼中的神色複雜得胤礽看不明白,他也不知是對著胤礽說話,還是對著虛空喃喃自語,那話中的傷感掩都掩不住,「赫舍裡走了,鈕祜祿氏也走了,如今萬黼也沒了……這些年,離開朕的人不少啊……胤礽啊,連你也不在朕的身邊了。」
康熙定定的瞧著胤礽,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他扯唇似在笑,偏偏眼中話中似都是苦意,落在唇邊,倒成了苦笑了。
胤礽心裡一酸,相處這幾年,他冷眼瞧著,康熙是個極重感情的人,萬黼這一去,勾起他心中隱痛來,最終這心結也就藏不住了,康熙這還是頭一次明確的表述出對胤礽搬到仁憲太后那裡的不情願。
「皇阿瑪這是說的哪裡話?兒子一直都陪在皇阿瑪身邊的啊,想來阿瑪是傷心糊塗了,不如兒子陪著阿瑪去歇一會兒?」
他自搬去仁憲太后那裡,日日都來給康熙請安,晨昏定省從未耽擱過一次。有時候康熙留他在乾清宮親自指導他功課,不論多晚他都會回到仁憲太后那裡去的,他希望在兩個人之間保持平衡,不希望皇帝和太后因為他而起什麼波瀾,可這宮裡看似的平靜卻被萬黼的離去給打破了。
康熙深埋在心中的不滿也因為而爆/發了,很顯然,雖然仁憲太后和胤礽滿足於這種現狀,康熙卻是不滿足的。
他希望時時刻刻見到兒子,時時刻刻在想帶著兒子在身邊的時候就帶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兒子身邊還有旁人和他一般重要,還需要兒子去費心思討好。
「朕糊塗?」
康熙不肯順著胤礽的話去歇著,反而瞪著眼睛道,「朕哪裡糊塗了?」
「你日日都待在太后那裡,朕佈置於你的功課,你十次有八次都是完不成的,你說,你若是在朕身邊,還至於這樣不長進嗎?你是朕的兒子,本該就是一直待在朕身邊的!你額娘當日去時,是囑咐朕好好照顧你的,又沒有囑咐太后照顧你!」
康熙正在氣頭上,胤礽不能反駁,只能默默的聽著。
「你是朕欽定的儲君,將來是要承繼朕的皇位的,若是長於深宮婦人之手,將來有何用!」
說這話時,康熙倒是忘了,他自個兒便是長於深宮婦人之手,就連他所懷唸的赫舍里氏和鈕祜祿氏兩位皇后,也皆是深宮婦人。
康熙心中的不滿和不情願已夾雜了數月了,之前一直被理智所束縛,不得盡情發洩,如今因萬黼離去傷心得不能自己,有些話就忍不住衝口而出了,他當然知道這些話不能說,卻並不認為自己說錯了。
胤礽在自己身邊時,樣樣都好。一到了太后那裡,不止功課完不成,還聽說日日陪著太后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