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決斷(第1/2 頁)

遠處的廢墟間，幾個模糊的身影緩緩移動。

衣衫襤褸、骯髒不堪的模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處境與我們無異，但更引人注意的是他們手中的武器——鐵棒、鏽跡斑斑的刀片，甚至有一個人扛著一把看似自制的槍械。

那種笨重的武器只會在需要殺戮的時候派上用場。

空氣彷彿突然凝固了，我屏住呼吸，身體本能地往後縮了一下，藏在斷牆後的陰影中。高翔半蹲著，眼睛死死盯著那些晃動的身影，手中緊握的匕首隨著微弱的光芒閃爍，像隨時準備暴起的毒蛇。

“那裡。”高翔抬起手，指向遠處。

我的目光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廢墟中那些人的動作逐漸清晰。他們之間沒有多餘的交流，但分明保持著某種微妙的配合。

有人用腳撥動地上的廢料，發出輕微的聲響，像是在確認是否有人隱藏；有人則站在稍遠的地方，舉起武器警戒四周。

“他們在找什麼……”趙磊低聲說道，眉頭深深地鎖起。

“掠奪者。”老張的聲音低得幾乎無法聽見，但話語中的冰冷讓我一陣心悸。他的手緊緊攥著那根生鏽的鐵棍，目光中透著警覺和一絲殺意。

我們的視線隨著那群人的移動而轉動。我注意到周圍散落的痕跡——倒翻的垃圾桶、啃咬痕跡清晰的罐頭，以及被點燃的篝火留下的焦黑痕跡。那灰燼並不完全冷卻，說明這些人就在不久前活動過。

“這些人……會幹什麼？”周婉輕聲問，聲音中透著不安。

沒人回答她。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清楚，掠奪者的名聲足以讓任何人感到不寒而慄。他們像是一群與人類僅有表面相似之處的野獸，喪失了道德和理性，只以生存為唯一目標。

而當物資耗盡時，他們不再滿足於翻找廢墟中的殘羹剩飯，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其他活著的人。

我輕輕探出頭，視線越過斷牆的邊緣，再次確認了那群人的動作。其中一個瘦小的男人正蹲在一堆垃圾旁，用刀挑開一隻被啃空的罐頭，像是在檢查它是否還能提供一丁點食物。

另一名高大而粗壯的男子站在稍遠處，手中握著一把金屬短棍，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

那名瘦小的男人直起身，抬手向前方指了指。幾秒鐘後，一個女人從廢墟深處被拖了出來。她被掠奪者粗暴地拽著頭髮，步伐踉蹌，雙手反綁在身後，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傀儡。

她的衣衫早已被撕碎，露出大片青紫交錯的面板，傷痕蜿蜒得如同一道道醜陋的枷鎖。她的臉上佈滿了瘀痕和抓痕，原本的面容已被疲憊與痛苦徹底摧毀。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像是一潭死水，根本沒有掙扎的慾望。

我的胃猛地一陣收縮，幾乎要嘔吐出來。寒意從脊背竄上頭頂，我握著鐵棍的手微微發抖，掌心已經被冷汗浸透。

那種眼神，我在廢墟中見過無數次，屬於那些已經失去了生存意志的人。

掠奪者圍了上去，幾個人低聲交談著，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傢伙伸出髒兮兮的手，用刀尖挑起了女人殘破的衣襟。

女人動了動身體，像是條件反射般想要躲避，但很快又僵住了，任憑那把刀在她的身上輕輕滑動。

掠奪者的笑聲逐漸加大，帶著粗鄙和惡意，像是一群發現獵物的鬣狗。

另一個瘦小的男人拿起一塊石頭，惡作劇似的在女人面前晃了晃，隨即砸在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女人的身體猛地一顫，但她很快恢復了之前的麻木狀態，低著頭一動不動。

“他們是……真的人渣。”趙磊低聲說，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但卻摻雜著無法掩飾的恐懼。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地面，像是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