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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畏懼，是人的本能。

她救了他們，他們卻用那種看著怪物一樣的恐懼眼神看著她。

對此，耿娘心裡倒是沒什麼感覺。

她本身就是死士，是皇帝殺人的刀。

被畏懼、被憎惡才是常態。

繫好最後一根衣帶，耿娘抬步準備離開，卻感覺到有人拉住了她的衣擺。

耿娘回頭，見那小姑娘拉住了她的衣角，急急地問：&ldo;你要走了嗎?&rdo;

這倒是個膽大的。

耿娘挑了挑眉，似是被勾起的興致，含笑問了一句，&ldo;你不怕我嗎?&rdo;

剛才她兇殘地扭斷別人脖子時，這丫頭可是和她的小夥伴們一樣白了臉。

小姑娘看著耿娘，壯著膽子說道：&ldo;我……聞到了血腥味，你是不是傷口裂開了?&rdo;

耿娘身上的傷經過了小姑娘簡單的包紮，剛才打鬥時傷口又被撕裂了。

&ldo;沒事，小傷，死不了。&rdo;耿娘不甚在意地說了一句，說罷便想離開。

小姑娘卻蹭蹭蹭地跑到前面，攔了她的去路。

&ldo;怎麼了?&rdo;

耿娘一皺眉，破廟中的孩子們肉眼可見的顫抖了。

剛剛這人可是空手就殺死了好幾個大男人!

&ldo;餵!&rdo;一個孩子帶著哭腔對小姑娘喊道，&ldo;你讓她走吧，她……&rdo;好可怕呀!

可小女孩不為所動，她攔著耿娘，目光炯炯，&ldo;你能不能教我?&rdo;

&ldo;教你?&rdo;

&ldo;教我自保的武功。&rdo;

只要學會了武功，她就能活下去了。

小姑娘期盼地看著耿娘，四目相對之間，耿娘看到了小姑娘眼中，對生的渴望。

&ldo;我的武功，從來就不是用於自保的，而是用來……&rdo;耿娘一笑，眼中神色是深不見底的幽黑，&ldo;殺人的。&rdo;

殺人?!

聽到這兩個字，小姑娘頓時愣住了。

&ldo;如何?&rdo;耿娘蹲下身子，看著小姑娘，笑問道：&ldo;還想學嗎?&rdo;

小姑娘沉下了眼眸，似是在考慮。

她並沒有讓她等很久，下一刻，她抬起頭，看著耿娘，堅定的說道：&ldo;學!&rdo;

&ldo;為什麼一定要學?&rdo;耿娘隨口問了一句。

小姑娘怕耿娘不肯教她，開口講了他們這些人的事。

屠肆中逃出來的孩子，原本有九個，現在卻只剩他們五個了。才四天而已，他們一個餓死的，還有三個……被瘋狂的饑民給吃了。

&ldo;我聽到了他們在身後的哭喊，聽到了他們在叫我，聽到他們死時的哀嚎……可是，我不敢回頭，除了逃跑，什麼都做不了……&rdo;

小姑娘雙手握得死緊，緊到連身上都開始打顫了。

她忘不了那一天，在河邊，他們出門找食的幾個孩子遇到餓紅了眼的饑民。那些人衣衫襤褸，瘦的可怕。那些人看著他們，眼中神色猙獰的可怕，甚至對著他們流了口水，像極了驚悚故事裡的餓鬼。

四個孩子，只有她會游泳。

所以……

她逃了!

在絕望的哭喊聲中，丟下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