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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忽地轉顏道：“啊，對了，琉璃，這一位是範希仁，乃是範護衛的侄兒。”

段智興手指指處，正是跟在他身後的一個穿藍衫的人。琉璃仔細看去，卻見他眉目間依稀有範天行的樣子，只是身材卻比範天行更為高大。

段智興見琉璃仔細端詳範希仁，索性向她介紹了另七個人，這七人都是段智興的護衛，分別是餘成棟、武三通、朱子柳、古鶴、傅少雲、褚平原、褚青山，其中褚青山與褚平原是兄弟，而那古鶴，雖著男裝，但削肩束腰，面容姣好，唇紅眸清，卻是個女子。

琉璃見了心下疑惑，怎麼段智興的護衛，俱是些未成年的孩子！即便這武三通和朱子柳日後是他的入室弟子，但現在年紀這麼小，也應該沒有學一陽指吧！

轉念一想，便即瞭然——這就如同清康熙帝排演哈哈珠子除鰲拜一樣，段智興也一定要有意而為之了。需知武三通日後是大理國的御林軍總管，朱子柳甚至是丞相。只是不知如今的段智興是因勢而不得不如此，還是故意如此，而使高壽昌掉以輕心。

段智興見琉璃若有所思，卻並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便道：“你莫小看這幾位，他們可都是我大理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琉璃笑著點了點頭：“這是自然，不然怎麼能來保護皇帝！”

段智興知她這話說得言不由衷，但也知她沒有惡意，也就一笑了之。只是他身後的那八人，俱都露出不服之意來。

琉璃背對著八人，不知他們面上神色，仍然與洪七一起跟著段智興向前走著。段智興道：“我此番是微服出巡，不能帶大批御林軍護駕，便只帶了了他們八個來。”

琉璃微微一笑，心想——你漁樵耕讀四大弟子，除了朱子柳和武三通，卻不知另兩個是誰。更不知還有四人去了哪裡，會不會中道崩殂。

談話間眾人來到一間禪屋，段智興在外站定，揖首道：“段氏弟子智興，前來叩見半嗔大師！”

琉璃見了，便也道：“小女琉璃，前來謁見半嗔大師，還望大師不吝賜見！”

琉璃話音剛落，房內便傳出一陣熟悉的爽朗笑聲：“原來是琉璃姑娘，多年不見，老納對姑娘也是頗為掛念，還請進來一見。”

言語之中，居然無視身為皇帝的段智興。而段智興也是神態平和，沒有任何的不悅之色。

琉璃看了一眼洪七，洪七對她擺了擺手，意思是你進去，我在外面等你。

琉璃對他笑笑，便走了進去。

裡面半嗔大師正閉著雙眼打座，聽到琉璃的腳步聲，便睜開雙眼，對琉璃笑道：“姑娘別來無恙否？衢州一別，不覺已經六年了！”

事實上兩人一別至今只有五年多，不過剛剛過了年，連頭帶尾的說是六年也可以。

半嗔大師對琉璃展露笑容，琉璃卻是笑不出來，原因無他，只因這半嗔大師左邊的一半臉色紅潤，如嬰兒般皮光肉滑，右邊的一半卻如枯骨，只有一張焦黃的麵皮蒙在面骨上，半點肌肉也無，那骨頭突了出來，宛如便是半個骷髏骨頭。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枯榮神功的樣子麼！

十九章　易筋煅骨

琉璃僵笑著盤腿坐到半嗔大師的面前，半嗔大師道：“五年不見，我這枯榮神功終於練到半枯半榮的地步，倒教姑娘害怕了。”

琉璃本想說這皮肉之相何足道哉，但轉念一想，與半嗔大師賣弄那些禪機豈非自取其辱，便道：“那便祝大師早日更進一步，練成這枯榮神功了。希望這神功練成之際，大師可以佛光加身！”

半嗔大師笑道：“承姑娘吉言了。只是我苦練這神功半生，才剛剛到這半枯半榮的境界，只怕窮我一生，也不能到那亦枯亦榮、非枯非榮的地步了。”

琉璃見半嗔面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