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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對不起。」池良宙眼眶酸澀,承認錯誤,「她不是我女朋友,作業是我代寫的。」
「嗯。」餘也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但是能不能請你網開一面,因為她是因為我的原因才……」
「我讓她掛科並不是因為你。你的原因?你是指我們的關係讓她暴露了,是嗎?你覺得我們的關係是什麼?一段兼職,現在疑似要毀了另一段兼職,於是來求情?」
「不是的……」
「如果是兼職,或許我沒有幫你的義務。」
「那如果不是呢?」池良宙抬頭。
「我也不會幫你,這是我的原則。」餘也說,「所有的原則構成了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我。如果你覺得不是兼職,我希望你能尊重我。而我們的情分,或許也不是你用來求情的變數,用』如果『來試探,會讓我覺得冒犯。」
池良宙聽他說,覺得自己快碎掉了。餘也邏輯嚴謹,思緒清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在他的拆解下都顯得自慚形穢。
體面的控訴,總給人天然的蔑視感。
是的,池良宙應該尊重他的原則,順他的心願。兩人的地位差距如此懸殊,還有什麼好說呢?他想就此逃離,可他又想起自己來到這裡最大的初衷——他代寫被掛科的名聲傳出去,高度社會化的校園裡,以後還會有人來光顧嗎?他慢慢站起來,又慢慢坐下。
「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你的』生意『問題。」餘也看穿了他的想法,解釋起來,「首先我認為代取快遞和代寫作業並不是一個性質,兼職的前提是不能擾亂教學秩序,對嗎?而且我也建議你找一些可以提升能力的……或許你不愛聽,但是……」
餘也的聲音漸漸遠去。
池良宙感到絕望。
他也多想瀟灑地對餘也說,我尊重你的選擇,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再謝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從此以後我會好好畫畫,爭取追得上你的腳步。
但是他真的能停下來嗎?去學習那些所謂的有遠見的兼職技能?
妹妹學習好,只是有一點偏科,每次哭著給自己打電話說學不好數學的時候,他都會把助學金的一半打回去。
他停了現下的眼光短淺的兼職,下頓就要啃菜了。
要向餘也借錢嗎?
他在初來駕到校園的時候,知道自己玩沖水玩得不亦樂乎的東西是小便池的時候,他不覺得丟臉,只是沒所謂地笑笑;
他拒絕餘也二十一盒的壓片糖果,說「不了,吃了你的該吃不慣自己的了」的時候,他依舊樂觀,臉上的笑甚至看不出勉強;
今天,這樣優秀的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向他伸出手來,自己卻跳起來也夠不到。
是的,餘也沒錯。自己的原生家庭讓自尊心太過脆弱,對方沒有義務承擔。「何不食肉糜」這句話,本是抨擊階級至高點的,但只需要站在道德至高點,就可以靈活使用了。
但他如果想和餘也站在一起呢?
是了,對方的勸解理性又剋制,不客觀的好像從頭到尾只有自己。
池良宙突然間明白這個道理時,好像整顆心都死了。
他真的變成了窮鬼,死因是赤貧。
餘也已經不再說話,而是憂懼地看著自己。
池良宙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我無所謂,一直以來。我唯獨,唯獨不想讓你……看到……」池良宙哽咽著,眼前的餘也隨著淚水模糊又清晰,又再次模糊,「學長……」
他把那件黑外套脫下來,走過去塞到餘也懷裡,「我不想穿,我不想穿。」
「那就不穿,」餘也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擦他的眼淚,「不穿了,沒事的。」
「這衣服,我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