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2/4 頁)

潘小園用力一掙，學著他那個枷鎖及頸的手勢，半笑不笑地刺他：&ldo;大官人這就等不及欺壓良民了？&rdo;

這一下子動靜有點大，藏在角落裡的三四個小廝趕緊都跑過來。來保兒急急忙忙地拉住西門慶，順帶擋住潘小園揮過去的一巴掌，叫道：&ldo;老爺，你怎麼在這兒呢？大家到處找你呢！&rdo;

潘小園也沒有真暴力的意思，順勢收回手，叫道：&ldo;奴家告辭！對了，二十五貫尾款，別忘了趕緊派人送過來！賒帳可恥！&rdo;

西門慶理理衣襟，輕輕哼一聲，對著她的背影說道：&ldo;說&l;回見&r;比較好。娘子若是改主意了，小人隨時恭候。&rdo;

潘小園嗤笑：&ldo;我怎麼會改主意？&rdo;

&ldo;是嗎？我看不一定。&rdo;

他撂下這句話，就在幾個小廝的簇擁下走了。潘小園一個人立在石子路上，忽然覺得天氣有些冷，打了個哆嗦。

他應該只是隨口說說的……吧？

且顧眼下。

到寺院牆外面的下人席間找人。鄆哥已經忙完了事，自己回家做生意去了。武大還守著一桌子東西大吃大喝，被一桌西門家的下人小廝圍著，有意無意地拍馬屁，簡直誇上了天。有的說看武大郎骨骼清奇面相不凡，將來必成大事；有的說大郎為人低調老實，將來一定福報滾滾；還有的直接拉著他那根短粗手看起了手相，說他命裡至少有三個兒子。武大頭一次吃得這麼暢快過，幾乎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潘小園咳了一聲，朝一桌人打了個招呼，說來接武大郎回家。

武大卻頭一次頂撞了她：&ldo;娘子沒看我……我和這些兄弟……喝得高興，你、你先回去，先回去！&rdo;

潘小園又不健忘，還沒忘了上次他在西門慶府上被灌醉後的熊樣兒，當下心裡面不痛快，再加上方才讓西門慶膈應了半天，立刻就毛了，提高了聲音，叫道：&ldo;叫你回去！&rdo;

武大本能地一個激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圍的一圈狐朋狗友。一個猥瑣兮兮的小廝不失時機地點評：&ldo;沒想到大郎這等有本事生意人，也是個怕老婆的，嘻嘻嘻嘻……&rdo;

潘小園早就對這群狗腿子不慡，眼一瞪，一個酒杯甩地下，嘩啦一聲，桌子上才安靜了。

一桌人看她的眼神都有點複雜。有些是恍然大悟‐‐&ldo;原來武大老婆是個潑婦啊&rdo;，有些稍微知情的，則是暗地裡看笑話‐‐&ldo;西門大官人看上的小娘，不過是這等貨色……&rdo;

武大醉得左搖右晃，嘟嘟囔囔地噴著酒氣抱怨著，站起身來。

等回到紫石街的家，天已擦黑，王婆看見武大兩口子一起回來，明顯有些詫異。

潘小園早就猜出西門慶那麼多情報是哪裡買來的。王婆這棵牆頭糙，全身上下恨不得連耳朵眼兒都長成錢的形狀，這會子應該早就改姓西門了。

她沒好氣地往王婆茶坊門前一站，面無表情地說：&ldo;王乾娘倒是生財有道。&rdo;

王婆何等精明，一看就知道定然是她和西門慶翻臉了，心裡頭那個唏噓啊。這會子還不能挑明瞭，武大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只好陪著笑，說：&ldo;娘子今天吃東西上火了？那麼大火氣。&rdo;

潘小園自然也不指望王婆能自覺拒絕西門慶的錢，因此點到為止，只是讓她知道&ldo;我心裡有數&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