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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而且我做了手術，傷口不能碰，萬一你睡覺壓到我怎麼辦？&rdo;

&ldo;我睡覺很老實。&rdo;他一臉倨傲：&ldo;都是你自己睡著睡著鑽到我懷裡來。&rdo;

我對他的血口噴人很無語。

&ldo;總之聽醫生的就沒錯。&rdo;我懶得和他多說，我算是看清楚了，他這種人，一般想做的事直接就做了，和我爭論，多半是為了逗我玩。

&ldo;那個姓林的就是公報私仇。&rdo;他忿忿不平：&ldo;你還非得把命交到他手上，庸醫！&rdo;

我充耳不聞，只管看我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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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前的那天晚上，我睡不著。

我倒不是怕手術失敗，失敗不失敗，都得等術後檢查結果出來。

我就是那種，考試的時候不緊張，出成績的時候緊張的人。

我睡不著，是因為腦子裡想的東西太多了。

他躺旁邊床上，眼睛帶著點亮地看著我。

他這人很奇葩，從我認識他開始，他一天不會睡得超過六個小時，卻有著怪物一樣的精力，而且，他的字典裡，好像沒有&ldo;狀態&rdo;這兩個字，不管他是暴怒，還是傷心（當然這狀況我沒怎麼見過），都不影響他的判斷能力和智商。

但是這些天，他上床的時間和我是一樣的。

真是奇怪，過了那麼多年，他的眼睛竟然沒怎麼變，仍然是這樣的目光灼灼。

這讓我想起當年他十六歲的時候。

那時候我們剛剛發生關係‐‐因為鄭野狐的那杯酒。我又痛又怕，防他像防狼一樣的，他還想表示誠意，經常抱著客房的被子跑到我床邊上打地鋪，半夜我睡到糊塗的時候再爬上來，我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虧，偏偏記吃不記打。

也是他那時候太擅長耍賴了，十六歲的混血少年，面板雪白，眼睛墨藍，那樣漂亮，目光灼灼看著你，一臉期待，拒絕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我想得太入神，竟然笑了起來。

&ldo;老師笑什麼？&rdo;

&ldo;我想起了以前你打地鋪的時候。&rdo;

他也笑了起來。

笑完了，伸手過來，摸我的臉。

我們的床離得很近‐‐佑棲見到的時候被氣笑了，說：&ldo;沒見過這樣陪床的，你們乾脆拼到一起好了。&rdo;

他親了我一口。

&ldo;睡吧，老師明天還要手術呢。&rdo;

第59章

手術訂在上午九點半。

我說錯了，我不是不怕考試的人，而是不怕普通考試的人。

我怕手術。

我從八點被叫起來，心裡一直慌，更要命的是，李祝融竟然也很浮躁。

他浮躁時候的表現，就是比平常沉默穩重‐‐就好像他生氣的時候反而會冷笑一樣。

我和他說話，問他：&ldo;要是癌細胞轉移了怎麼辦？&rdo;

&ldo;不會的。&rdo;

&ldo;要是轉移了呢？&rdo;

&ldo;沒有要是。&rdo;

過了一會我又問他：&ldo;肺癌可以活幾年？&rdo;

他靠在落地窗前面，雙手插在褲袋裡，嚴肅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告訴我：&ldo;老師，你並不是癌症，你做個手術就會好的。&rdo;

那你剛剛和我討論癌細胞轉移是在開玩笑嗎？

&ldo;小哲，要是我死了，我父母那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