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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十年前那場宮變，註定他不可能把儲君之位還給祁明。人心難測，誰能保證祁明不會後頭算帳呢?他不能把後半生的尊榮體面交給別人掌握。

何況，他的四子還死在祁明手上。

對祁明，他有恨亦有欠，願意留他一命，僅僅如此，不能再多。

這便是泰安帝，他從來都是掌握主動的那個人。

祁明微微垂眸：&ldo;紅塵多煩惱，侄兒想過一過方外人的生活。&rdo;

泰安帝愣住了：&ldo;你想出家?&rdo;

祁明看向泰安帝那張震驚的臉，微微點頭。

泰安帝嘴唇動了動，想要勸幾句，又無從勸起，再思量竟覺得祁明的選擇是最合適的。

&ldo;不後悔?&rdo;

祁明笑笑：&ldo;這是侄兒想要的生活。&rdo;

&ldo;有沒有想去的地方?&rdo;

&ldo;天元寺吧，就在京城，偶爾四叔覺得煩了，還能聽侄兒講講經。&rdo;

泰安帝暗暗嘆氣。

不得不說，祁明是個太聰明的人，知道離得遠了，首先不放心的就是他。

&ldo;京城寺廟不少，不如看看其他，朕聽說天元寺連番出了命案。&rdo;

無頭女屍案鬧得沸沸揚揚，唐薇自是伏法，武寧侯也因教女不嚴被奪了爵位，曾經風光無限的武寧侯府樹倒猢猻散，徹底消匿於京城勛貴間。

天元寺也好不到哪裡去，雖查明無頭女屍與寺中僧人無關，可寺廟這種清靜之地竟然出了兩次命案，放生湖中撈出兩顆頭顱，善男信女都嫌晦氣，轉而到其他寺廟燒香拜佛去了。

到如今天元寺僧人流失大半，一天到晚不見幾個香客登門，原本香火鼎盛的寺廟一副要關門的樣子。

&ldo;侄兒也聽說了，想來那裡比較清淨。&rdo;

&ldo;決定了?&rdo;

&ldo;決定了。&rdo;

望著眉眼沉靜的侄兒，泰安帝有一瞬很想問問他可有過心悅女子，終究沒有問出口。

很快舊太子祁明出家為僧的訊息傳開，百官勛貴竟然都不覺得驚訝了。

沒辦法，發生的令人驚掉下巴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泰安帝依然沒有上朝。

皇宮中因為太后的死雪洞一般素冷，外面則是大雪紛飛。

泰安帝一直沒回乾清宮，窩在養心殿中一邊養病一邊翻看前些日子宗人令呈上的那份名冊，等名冊被翻爛了，心中有了兩三個人選。

&ldo;劉川。&rdo;

&ldo;奴婢在。&rdo;

&ldo;傳國師進宮。&rdo;

很快明心真人出現在泰安帝面前，白須寬袍，仙風道骨。

&ldo;見過陛下。&rdo;

泰安帝半坐著靠在床頭，病容難掩，聲音也沒多少力氣：&ldo;國師不必多禮，先前多虧國師相助，朕才沒有遭了算計。&rdo;

&ldo;臣愧不敢當。&rdo;明心真人欠身，從面上很難看出平王之死帶來的影響。

無論是泰安帝還是明心真人，以他們的地位、城府、閱歷，再大的風雨都只會落在心裡。

泰安帝收起審視的心思，面上一派誠懇：&ldo;此次宮亂，歸根到底是儲君之位一直空懸所致。朕如今身體衰弱，無力朝政，亟需選定儲君替朕分憂，安定社稷。&rdo;

明心真人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泰安帝把名冊遞到明心真人面前：&ldo;以朕的身體情況，過繼年幼子侄並不合適，這名冊上年滿十四，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