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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最好的朋友，安迪&iddot;克爾。&rdo;

就是米莎嘴裡那個自殺的朋友。&ldo;米莎告訴我，你丈夫是在1984年12月14日週五那天失蹤的，你還記得嗎?&rdo;

&ldo;是的。那天早晨他帶著那些該死的畫出了門，說喝茶時間就會回來。那就是我們最後一面。&rdo;

&ldo;畫?他還做兼職嗎?&rdo;

珍妮輕蔑地哼了一聲。&ldo;似乎是吧。只是我們沒見他拿過錢回來，沒有。米克畫水彩畫。你相信嗎?你覺得還有比在1984年的大罷工中一個礦工畫水彩畫更沒有意義的事情嗎?&rdo;

&ldo;他沒有把畫賣出去嗎?&rdo;&ldo;薄荷糖&rdo;插嘴說，湊近身子，一副急切的表情。

&ldo;賣給誰?這兒的人都是窮光蛋。他也不可能跑到外地去賣。&rdo;珍妮指著身後的牆說，&ldo;憑這個也能弄到幾英鎊，那也算是他走運了。&rdo;

凱倫轉身望著牆上三幅裱工粗糙的畫：西威姆斯、邁克達夫城堡、夫人巖。在她這個外行看來，畫面生動活潑。她倒是很願意把這些畫掛在自己家的客廳裡，至於在1984年，誰願意出多大價錢買下來，那就連她自己心裡都沒數了。&ldo;那麼他是怎麼幹上這行的呢?&rdo;凱倫一邊問，一邊回身面對珍妮。

&ldo;米莎出生那年，他參加了礦工福利會裡的一個圖畫班。那兒的老師說他有這方面的天賦。照我的看法，對於長得還算像樣的年輕人，這位女老師都會這麼說。&rdo;

&ldo;但是他堅持下來了?&rdo;

&ldo;這讓他老是不回家，遠離孩子的尿布和吵鬧。&rdo;說到這裡，珍妮&iddot;普蘭蒂斯不禁感到陣陣痛苦。不過，令人奇怪而又頗感欣慰的是，女兒並未染上父親的此種惡習。也許這同米莎提起的那位繼父多少有點關係。凱倫提醒自己應該問問珍妮生活中另一個男人的狀況，那名未曾露面，因而更顯神秘的男子。

&ldo;罷工期間，他畫了許多畫嗎?&rdo;

&ldo;只要天好，他每天都會背起揹包和畫架。如果逢到下雨，他就和保護協會的那幫人一起躲進山洞裡。&rdo;

&ldo;你是說威姆斯的山洞?&rdo;凱倫知道這些位於東威姆斯和巴克海文之間的從海灘一直通到沙岩峭壁的山洞。小的時候她曾在那裡玩過幾次，那時她還不知道那地方作為皮克特人的文化遺址所具有的重要歷史意義。當地的孩子也把那裡當做他們的室內遊樂場，也正因此才建立的保護協會。如今，整個洞穴網路中幽深而危險的區域已經被護欄封閉起來，業餘的歷史學家和考古學家把那裡開闢為成年人的遊樂場。&ldo;米克同山洞也有關係?&rdo;

&ldo;不管什麼事，米克都能扯上關係。他踢足球，畫畫，在山洞裡鬼混，在工會裡也是個大忙人。除了照顧家人，別的事情總是最重要的。&rdo;珍妮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面，雙手叉在胸前。&ldo;他說畫畫能讓他在罷工期間保持清醒，我想畫畫倒是能讓他與肩上的責任保持距離。&rdo;

凱倫知道，在這個話題上對方有說不完的話，但是她可以等到以後再慢慢地聽。珍妮的怒氣被壓抑了二十二年之久，根本沒有別的機會可以得到發洩。但是還有令凱倫更感興趣的話題在等著她。&ldo;那麼，罷工期間，米克哪來的錢去畫畫呢?藝術我懂得不多，但也知道買合適的紙張、顏料還是需要花些錢的。&rdo;她無法想像一個礦工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還會有閒錢去買藝術材料。

&ldo;我不想把別人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