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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季風不能明白。
他一直以為楚沐的女裝是被迫的。
「別看。」
一隻微涼的手覆上了貝季風的眼簾,視線迅速墜入黑暗。他一點都沒察覺到楚沐的到來。
男人站在他的身後,指尖微顫。
楚沐一點都不相信闕青會出於純粹的好心而邀請他們參與這場無聊的牌友會。
他做任何事都帶著目的。
比如,特意將他帶到李榮垣的面前,就是想看昔日情敵露出狼狽的模樣,而他則能幻想自己成為了勝利的一方。
不過,在楚沐看來,那三人老套的拉拉扯扯,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贏得勝利,誰都沒有幸福的結局。
他提防著、刺探著。
在廚房裡的時候,闕青保證過什麼都不會說。
楚沐雖沒完全放心,卻也知道闕青承諾了不說便不會說。
他走進沙龍的時候,沒能看到貝季風的身影。
牌桌上的競爭正熱火朝天,開口詢問,就見闕青從容地翻開底牌,漫不經心道,「收藏室裡。」
楚沐只用了兩秒就明白了闕青口中的「收藏」是怎樣的收藏。
他確實沒說,他直接給貝季風看了。
楚沐恨得咬牙,卻也承認,他根本不可能防過闕青。
不是對方多有手段,也不是自己有多大意。
而是——
闕青見過他最扭曲的一面,見過他的心魔。
在潛意識裡,楚沐避著他、懼著他,也厭惡著他。
楚沐匆匆上樓,整顆心都被殘酷地提起。
他對這棟別墅並不陌生。
以前長居倫敦的時候,他來訪過很多次。
闕青為他拍下的那些照片裡大多都以別墅的玫瑰花園為背景。
當地的八卦小報還曾拍下過楚沐出入的照片,猜測兩人早已同居。
可笑,亦是無稽之談。
無論別人怎麼想,楚沐都很清楚,他與闕青從來都不是,也永遠不可能有任何旖旎的關係。
所以,闕青雖帶他入圈,卻從沒給過楚沐一分錢,更沒讓他在自己的領域裡留過夜。
當然,楚沐更不稀罕。
如果不是因為確定闕青不喜歡男人,無論意識有多混亂,楚沐都不會選擇與他相互利用。
沒錯,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
闕青透過他追念楚潔。他試圖從楚沐身上追尋的東西與楚潔曾追尋的如出一轍,他們看向楚沐的眼神無比類似,而這正是當時的楚沐最需要的東西。
一個模仿自己母親十幾年,並以此去獲得母愛的人,不可能在驟然之間變成一個正常人。
楚潔的離世抽走了「楚沐」這個人的主心骨,更何況——他無法不去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執意脫下女裝才會令楚潔徹底拋下他。
理智上,楚沐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都是不正確的想法。十七歲的他也很明白,無論再扮演多少次,楚潔都不可能再回來——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母親了。
然而,行為上,他卻無法自控。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複過去的模樣,在無盡的自我厭惡中變得麻木、頹然、心死。
闕青就是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趁虛而入的。
可以說,他們一拍即合,透過扮演與拍攝,安撫各自的心魔,也在一次次的快門聲中逐漸變得清醒。
用治療師的話來說,這或許類似於脫敏的過程。
楚沐一步、一步地接受了母親的逝世,也在治療中建立起了真正屬於他的人格。
而闕青——
說到底,再相似也不是同一個人,自我欺騙總有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