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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中雖有山,但是河道縱橫,是出了名的水鄉,所以陸良自然也就對那後半部分的《水龍經》看得多些,而且八卷的《水龍經》,有四卷都是圖例,不像前面的《山龍經》全是密密麻麻拗口的文字,讀起來也容易得多。
這四五天來,陸良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水龍經》上,連讀再問,竟也能得了二三分的真傳,漸入佳境。
午後起風,風後下了一場大雨,陸良和石頭匆匆忙忙地把桌案移到簷下,便看那大雨噼裡啪啦傾盆而下。遠處煙雨朦朧,倒是一幅美景。
陸良靠在一根柱子下,正望著外面發呆,卻見楊忠撐起了一把油紙傘準備出去。
&ldo;忠叔,雨下得這麼大,你去哪裡?&rdo;陸良見楊忠要外出,忙問道。
楊忠笑了笑:&ldo;少爺,天涼了,你的冬衣沒帶出來,所以老夫人吩咐我到城裡買幾件新衣給你。&rdo;
陸良點了點頭,便不再問,楊忠撐了傘,剛走出去卻被陸良叫了回來。
&ldo;忠叔,咱們的家當現在總共加在一塊就五兩銀子了,買了衣服我們以後不就沒錢了?&rdo;陸良呲哄了一下鼻子道。
楊忠笑了笑:&ldo;少爺,你什麼時候學會算起帳來了,要知道往日裡可都是大手大腳的。呵呵,這樣也好。這樣也好。&rdo;
&ldo;忠叔,你莫要笑,咱們就這麼點銀子,倘若都花完了,那還怎麼過活?!&rdo;陸良皺了皺眉頭。
想想也辛酸,堂堂七尺男兒,現在竟然為生活發愁,混得實在是太慘了。
不料楊忠倒是很看得開:&ldo;少爺,船到橋頭自然直,怎麼過活你就別問了,反正有我和石頭在,就不會讓你和老夫人餓著,天氣涼了,再不買新衣,你會生病的,萬一你出了個好歹,我怎麼向死去的老太爺交待!我去了。&rdo;
說罷,楊忠撐起傘,佝僂著腰在鑽進了鋪天蓋地的雨幕中。
陸良唏噓了一陣,便一邊在簷下看雨一邊盤算著以後如何營生,想到後來實在是煩了,便道:&ldo;孃的,實在不行,老子便去蘇州城賣畫去,怎麼著也能畫幾筆!&rdo;
陸良雖然在美術學院吊兒郎當地混了幾年,但是國畫、油畫、素描怎麼著也深有造詣,再不濟也能賣得幾張出去,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闖出一番名堂呢。
他話剛說完,一旁的楊石頭就呆了:&ldo;少爺,你什麼時候學過畫了!?連學堂都沒去過幾天,我都沒見過你摸過筆桿子,你哪裡學得畫?&rdo;
陸良雙眼一瞪:&ldo;去去去!本少爺夢裡得神人真傳,你怎麼會知道!?&rdo;
主僕兩人在簷下嘰嘰歪歪,就聽見從山門處傳來了一聲高叫:&ldo;大哥,兄弟們找你找得好苦,你倒是清淨,躲到這雙龍寺裡悠哉悠哉,把兄弟們扔到一旁受苦受難,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rdo;
話音未落,見從山門外走進了三個浪蕩子來。
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一個個錦衣綢緞油頭粉面,汗巾歪戴,紙扇半開,見到陸良,嬉皮笑臉地貼了過來。
&ldo;石頭,這都是誰呀?!&rdo;陸良一臉茫然地問身邊的楊石頭道。
楊石頭詫異地看著陸良,道:&ldo;少爺,這些人你都不認識了?!&rdo;
&ldo;廢話!我認識還會問你嗎?!&rdo;陸良氣不打一處來。
石頭晃了晃腦袋,指著院裡的那三人道:&ldo;為首的那個,姓鄭名光,乃是吳縣知縣鄭軾的兒子,和少爺你關係最好,有個綽號叫&l;雪裡蛆&r;,中間的那個,姓袁名方,是吳縣典史袁善的兒子,綽號&l;夜半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