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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師說咱班要照個合影。」
「現在就拍?」蔣息說,「不應該結束之後嗎?」
佟野沖他擠眉弄眼地說:「估計他也知道等會兒人就跑沒了,趁著現在大家都在,趕緊拍了完事兒。」
蔣息不喜歡集體活動,包括拍照,但這種事兒,推是推不掉的。
「走吧。」蔣息回頭跟裴崇遠說:「你先走?還是等我?」
「等你。」裴崇遠笑著看他,「我就在這兒,哪兒都不去。」
蔣息回頭看他,真真切切地被這句話戳中了心窩。
他笑了笑,笑得鼻子發酸,沒說話,轉身跟著佟野走了。
我就在這兒。
哪兒都不去。
沒事兒,你回來的時候我跟你爸都在,別怕。
蔣息跟著佟野往前走的時候甚至不敢回頭,他很怕自己回頭的時候發現裴崇遠說了謊,就跟那兩個人一樣。
集合。
拍照。
三十來人的班級,拍個合照其實並沒用太久。
蔣息在人群裡一言不發,讓往左就往左,讓靠右就靠右。
從他這裡看不到剛剛跟裴崇遠站著聊天的地方,就算能看,他也不敢。
裴崇遠的話就像是懸而未決的謎團,答案是什麼,要在最後時刻才揭曉。
拍完合影,佟野拉著蔣息想密謀逃跑,在這兒看晚會不如出去喝酒擼串來得痛快。
蔣息問:「都誰一起?」
「就咱倆,」佟野說,「那幾個狗人都約了物件或者準物件,我落單了。」
蔣息想了想,他有些猶豫。
「息哥,你不會也要拋棄我吧?」佟野委屈,「我可太慘了吧!」
蔣息看著他這樣,抬手勾住他脖子說:「走吧,不過除了咱們倆可能還有一個人。」
「剛才那裴哥?」佟野任由蔣息摟著,倆人晃晃蕩盪地往後面走,「夠帥的啊!」
佟野跟蔣息高中就互相知道,但直到大學才成了朋友,在這個新天新地裡,兩人算是知己,是那種連性取向都可以互相告知的關係。
說來也怪,他們倆性取向一致,都喜歡男的,照理說兩個小帥哥應該能發展出一段甜蜜的校園戀愛,然而偏偏沒有,兩個gay,就跟直男處兄弟一樣,誰都沒對對方動過歪心眼。
佟野剛剛見了裴崇遠一次,印象很深,因為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們學校的。
那身打扮,那氣質,不會是學生,更不會是這裡的老師。
有個詞兒怎麼說的來著?
職場精英。
佟野對裴崇遠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的。
「什麼人啊?」佟野八卦地問。
蔣息只是笑了笑,沒好意思直說,只回答了個:「朋友。」
兩人朝著那邊去的時候,蔣息心裡其實很忐忑。
在外人看來,他是個冷漠到有些不近人情的人,是那種戰場上殺敵,被敵人的血噴濺了一臉都依然面不改色的人。
可事實上,他也有自己的軟肋,而且不少。
他緊張不安,生怕過去的時候發現裴崇遠已經不在了。
會是騙子嗎?
蔣息覺得自己手心都出了汗。
「哎?」
蔣息跟佟野過去的時候,發現剛剛裴崇遠站著的地方空空如也,沒了對方的人影。
像是期待已久的生日禮物卻落了空,像是捧著一大束玫瑰來求婚卻發現自己的戀人接受了別人的邀請。
冰天雪地中,一桶刺骨的冷水從頭淋下來,毫不留情,教會蔣息睜開眼睛看清楚這真實的世界。
骨頭都在冷得發顫,牙齒都開始上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