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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哥,」蔣息認了一樣,嘆了口氣,「我不習慣這樣。」
「不習慣被人照顧?」
蔣息點了點頭。
裴崇遠沒當真,他看得出來,蔣息是那種家裡條件不錯的孩子,必定養尊處優,過得是少爺日子。
他只當這是一個小孩兒在跟他耍心眼,他便順水推舟,有些寵溺地說:「那你現在開始要慢慢習慣了。」
蔣息驚訝地望向他。
裴崇遠沒再過多表示,只催著他快上車。
「圍巾繫好。」裴崇遠說,「還是要我來給你係?」
蔣息沒反應過來,裴崇遠已經從他手裡拿過圍巾,給他圍在了脖子上。
打了針,吃了飯,裴崇遠開車送蔣息回學校。
路上,車裡開著廣播,恰好有人在點歌臺點了一首李宗盛的《愛的代價》。
蔣息想起那個大雪天,他們停了車等紅燈,他的手機放著這首歌,駕駛座上的裴崇遠輕輕跟著唱。
車裡光線昏暗,偶有路燈的粉橘色光偷偷擠進來,照亮了流竄在狹小空間中的曖昧。
裴崇遠很是自在,依舊跟著輕聲唱,蔣息卻亂了心跳亂了呼吸,亂了原本清明的大腦和視線。
他們之間沒有過多的交流,蔣息也不知道應該跟他交流什麼,生怕多說了幾句就暴露了自己。
他看著車窗,看著玻璃窗映出的自己的臉,突然覺得眼前的自己十分陌生。
前面再轉個彎就是他們學校了,蔣息望著那個路口,祈禱著綠燈變紅。
如果是紅燈,他們就要再等個60秒,他就能跟裴崇遠再多相處60秒。
然而,天不隨他願,一路通暢。
裴崇遠的車停在校門口,蔣息冷著臉去解安全帶的時候,裴崇遠說:「介不介意帶我逛逛你們學校?」
蔣息有些意外。
裴崇遠笑著說:「沒來過,想見見世面。」
「可以把車停在裡面。」蔣息說,「進了大門右轉,是停車場。」
得到允許的裴崇遠輕聲一笑,打了轉向燈就開進了音樂學院的大門。
冬天的晚上,雖然還不算太晚,但校園裡的學生已經零零星星沒多少。
畢竟,大冷的天,沒人在外面吹著冷風劈情操。
如果擱在以前,裴崇遠是怎麼也幹不出來陪著小男孩逛校園這種事兒的,就算他上學的時候也沒有過這耐心。
與其漫無目的地閒逛,不如直奔主題去開房,誰也不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多好。
可是,人哪有一成不變的。
兩個人穿得都不厚,都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型別,寒風一吹,一塊兒起了雞皮疙瘩,蔣息甚至偷偷地打起寒顫,上下牙高頻率地撞擊著,發出清晰的脆響。
然而,兩個人誰也不張羅著要回去。
「還想家嗎?」裴崇遠突然問。
蔣息一怔,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之前說想家了。
他們走到無人的體育場,在黑漆漆的場地上慢悠悠地走著,像是冰天雪地被凍死的兩個幽魂。
蔣息沒出聲,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剛上大學就是這樣的。」裴崇遠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剛離開家,不適應,慢慢就好了。」
他們並肩走著,兩人的胳膊時不時碰在一起,火光四濺。
「嗯。」蔣息冷得說不出話,只發出一個很輕的鼻音。
「冷了吧。」裴崇遠看了看他,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蔣息的手冰涼,涼得像是結了一層冰。
裴崇遠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不算用力,像是生怕一使勁兒就把這脆生生的冰給碾化了。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