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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吳負手站在船尾,衣裳鼓舞,髮絲飛揚,黑木面具後的雙眸精光閃爍,眺望著極遠處的漫天紅光,也不知是悲是喜,是恨是怒。聽見身後甲板上傳來的腳步聲,耳廓微微一動,淡淡道:「燭真神怎麼樣了?」
科沙度臉色凝肅,沉聲道:「奇經八脈俱已震斷,沒有個月,絕難恢復。體內的兇獸妖靈也暫時用『鎮魂珠』封住了,等回到北海,召集九大巫醫聯手醫治,或許能將所有邪魂厲魄匯出體外……」
「不必了。」天吳搖了搖頭,目光冰冷,淡淡道,「燭真神決意修煉不死神蟒之身,自然早已將各種變數考慮在內。我們又何必越俎代庖,自作主張?況且燭真神煉燒『本真丹』多年,便是為了今日,等他經脈恢復,這些邪靈又奈何得了他麼?」
科沙度微微一怔,點頭道:「神上所言極是。」沉吟片刻,緩緩道:「適才燭真神走火入魔,邪靈破體,才被那兩小子所乘。神上若變化八極之身,全力出擊,豈不可以一舉殲敵,鎖定勝局?」
天吳眯起眼,凝視著東南天海之交的火光,閃過一絲譏誚般的古怪神色,半晌才一字字地森然道:「池中之魚,甕中之鱉,早晚的事兒。我等了整整二十年,難道還等不起這一時半刻麼?」
第十章 南蠻妖女
電閃雷鳴,暴雨如傾,寒風呼號著刮打在臉上,如冰刀鐵砂,獵獵生疼。
「駕!」六個大漢呼叱鞭策,全身濕淋淋地騎著龍馬,飛也似的從斜窄的山路上疾沖而過,泥濘飛濺,嶙峋山石撲面而來,好幾次馬蹄打滑,收勢不及,險些便撞在峭壁山岩之上。
閃電亮起,山谷一片藍紫,前方密林深處,隱隱可以瞧見幾座石屋。
當先那落腮鬍子的大漢喜色浮動,叫道:「前面便是石堡村了,大夥兒到了那裡再作休息……」
話音剛落,「轟」地一聲,左側山崖上的幾塊巨石崩落飛舞,勢如雷霆,堪堪擦著馬鼻前沿,重重地撞擊在山路上。
汙水四濺,泥漿滾滾,龍馬昂首驚嘶踢蹄,險些將眾大漢掀落下來。
「那是什麼?」眾人驚魂未定,一個大漢又指著山崖駭然失聲。
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黑黝黝的巨鳥昂然站在崖頂,一雙碧幽幽的銅鈴大眼兇光畢射,正冷冷地俯瞰著眾人,在黑暗中看來備覺猙獰。
眾人大凜,紛紛勒韁回馬,拔刀戒備,大氣也不敢出。
落腮鬍子的大漢凝神細看,眼見那巨鳥長得猶如貓頭鷹,獨腳粗壯,長長的豬尾上長了許多倒刺,靈光一閃,失聲道:「跂踵!」
那怪鳥「呀」地一聲怪叫,巨翼疾拍,沖天飛起,陡然消失在密林上空。
眾人鬆了口氣,但心中的驚疑駭異卻更加強烈了。這兇鳥乃是極為不詳的徵兆,所到之處,必有瘟疫流行。
一個青衣大漢喃喃道:「爛木奶奶的,這秋冬天雷雨連連,各地又地震頻仍,今夜連這瘟鳥也出現了……八竿子打不著的怪事,都湊一塊兒來啦。難不成全和那皮母地丘有關麼?」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落腮鬍子的大漢「哼」了一聲,怒道:「國之將亂,必有妖孽。波母之山再現大荒,那還能有什麼好事?等明日到了那兒,自然就一清二楚了。駕!」
眾大漢揮鞭策馬,繞過巨石,繼續朝前急馳。
暴雨越來越大了,如密箭連珠,閃電亮起時,白濛濛一片,連山路都有些瞧不分明瞭。衝到那山腳密林外,只見幾座石堡黑漆漆全無燈光,莫說人語,就連雞鳴犬吠也聽不見半聲,寂靜得象是墳墓。
眾人面面相覷,心底寒意微起,落腮鬍子的大漢大聲道:「各位鄉親,過往遊俠遭逢大雨,想要借宿一晚。叨擾了!」
接連叫了幾聲,杳無人應。眾人大覺不妙,當下紛紛躍下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