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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三人盤旋飛舞,俯瞰下方那壯麗奇詭的景象,心中大凜。
地壑遼闊迤儷,東西綿延二十餘裡,望不到邊際,南北寬達千餘丈,兩側懸崖峭壁,深不可測,彷彿一張森森巨口,擇人而噬。
下方寒氣、熱浪交相噴湧,雲蒸霞蔚,變幻出萬千形狀。深壑當中彷彿矗立著一座峻偉險峰,神龍見首不見尾,狂風吹來時,雲彩飛散,奇峰怪石若隱若現,像是無數仙人、怪獸藏在雲霧之間。
忽聽一陣尖聲怪鳴,一群五彩繽紛的巨鳥從下方雲霞中沖天飛起,呼嘯著朝拓拔野三人撞來,相隔數十丈,聽見流沙仙子的號角與火仇仙子的巴烏,頓時驚啼衝散,遠遠地盤旋避開。
流沙仙子俯瞰下方,嘴角露出一絲悲喜譏嘲的微笑,低聲道:「想不到相隔十八年,還是回到了這裡。」驀地高吹玉兕角,碧光沖射,一隻巨大的怪物振翅盤旋,發出「那七那七」的刺耳怪聲。
那怪物周身碧綠,光滑透亮,頭頂三支尖角,彷彿一隻巨大的昆蟲。六足凌空亂蹬,一雙大如車輪的碧眼直楞楞地瞪著拓拔野,若有所思。正是許久不見的那七怪獸。
拓拔野見到它,頗感親切,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笑道:「那歧兄別來無恙?我還道你主人找到新坐騎,不要你啦。」
流沙仙子呸了一聲,道:「你以為天下人都像你這般喜新厭舊麼?那七的老家便是這皮母地丘,有它帶路,可比你這傲慢無禮的鳥兒強多啦。」
太陽烏見他二人與這醜陋怪物如此親暱,也不知是呷醋還是不屑,嗷嗷鳴叫,巨翅轟然橫掃,想將它趕開。不想「那歧」龐軀被它拍中,竟巍然不動,懶洋洋地撲扇撲扇翅膀,大眼依舊直愣愣地瞪著拓拔野,也不生氣。
拓拔野摸了摸太陽烏的腦袋,笑道:「鳥兄,委屈你了。」和流沙仙子一齊翻身躍到那歧背上,抽出斷劍,將太陽烏封印其中,朝深壑中衝去。
敞鳧神鳥尖聲長啼,張開巨翅,滑翔緊隨。火仇仙子騎乘其上,默默不語,彎彎的妙目凝神四掃,神色警惕,俏臉上酡紅如醉,在四周雲霞映襯下,更顯嬌艷。
三人駕獸急速俯衝,風聲獵獵,雲霞崩散,左側崖壁如削,光滑陡峭;右邊便是那從地壑深處拔地而起的神秘「地丘」,雖已沖入數百丈深,仍難以看清全貌。偶爾彩霞離散,才能看見突兀嶙峋的巨石、橫空碧翠的青松。
獸吼鳥鳴之聲震耳欲聾,不斷地有見所未見的怪獸飛沖猛撞而來,或是被二女的號角、蠻笛驚得肝膽欲裂,狼狽飛退;或是被拓拔野順手一掌,打得四仰八叉,撞在崖壁上,怪叫著一路摔跌。
倒是一群群毒蟲怪鳥頗為難纏,始終嗡嗡地盤旋頭頂,時而急撲而下,時而環繞身旁,三人少有舉動,立即嗡嗡飛散,但過不片刻,又糾集了更多,彩雲似的尾追不絕。
好在拓拔野三人俱是百毒不侵之體,偶爾不慎,被這些毒蟲撞中,也只如被蚊子叮了一口,順手拍死就是。
二女凝神聚意,轉眸四處掃探,彷彿在尋找著什麼。拓拔野問了幾回,她們或充耳不聞,殊不回應;或白他一眼,說聲討厭,就不再搭理。當下也只好苦笑作罷,隨她們去了。
說也奇怪,越往下飛,光線反而越發明亮,雲霧漸漸稀薄,那連綿蜿蜒的崖壁、尖利險峻的山石、數之不盡的奇花異草……一一從身邊疾閃而過。仰頭望去,上方早已被重重彩霞遮蓋,連一角藍天也看不見了。
想到雨師妾被囚禁在這地底,不見天日,心中又是一陣大痛,焦慮如焚,恨不能立時飛到她的身旁。
衝到了千丈來深處,風聲凜冽,熱浪從下方洶洶撲來,濕熱難耐,汗水不斷地順著拓拔野的眉睫滴下,流到眼裡,痠疼刺目,周身衣服全都濕透了,黏糊糊地難受已極。
二女羅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