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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四顆藥全倒在手掌上,團弄著,這是我最後擁有的東西。嚼掉了它,嚼掉了我和世界最後的聯絡。
我把它們全放進了嘴裡,嚼著,很苦,藥味可稱辛烈。
郝獸醫看著我嚼藥時扭曲的表情,提醒我:&ldo;吃太多了。這藥反應大。&rdo;
我樂了,&ldo;你這時候還裝什麼醫生?&rdo;
郝獸醫說:&ldo;我就是醫生。&rdo;
&ldo;我要是蠢得什麼都信了,就會信你是醫生。&rdo;
&ldo;你不會用最後的時間來跟我打嘴仗的。&rdo;
&ldo;我就是要用最後的時間來跟你打嘴仗。&rdo;
但是他不理我,他和阿譯耳語,阿譯從衣服上撕下了一些布給他,他去包紮那個跟著阿譯衝擊未遂的傷員。
我看著他們忙活,不忘自己的刻薄本色,&ldo;以後我們的墓碑上寫著,他們有一條褲衩‐‐如果我們有碑的話。&rdo;
他們無動於衷,我嘴再損也損不過即將來臨的死亡。
我們出去不得的門就在一支歪把子機槍的準星之下,那枝槍架在樹杈上,封鎖我們的日軍連拿槍的力氣也都省了。
我們相鄰的建築發生了一次更大規模的爆炸,一角屋頂被炸飛了。我們所在的地方冒著煙,煙與霧絞在一起,冒著火,讓我們像在黑夜中呆在一座燈塔之下。
遠遠的有汽車的引擎聲。
我們都在呆呆地等著這房子坍塌,沒人在哭但又每個人都在哭,因為煙霧已經徹底瀰漫了這棟建築,每個人都在咳著流淚。
康丫居然還在跟人要東西,不過這次他要的比較特別,&ldo;有種的沒?給我一槍得了。&rdo;
迷龍站起來說:&ldo;好啊好啊,我喜歡痛快人。&rdo;
他說成那是真成,拿著步槍就瞄住了康丫的腦袋。康丫倒也冷靜,仔細端詳了一下槍口,說:&ldo;算了算了。&rdo;
迷龍為之氣結,&ldo;你崩死我得了!誰能痛快點兒?&rdo;
他氣不過,迷龍氣不過的時候一向覺得得做點兒什麼,他去砸門,拿槍託砸不開索性拿肩膀撞,我們看著他的徒勞,那傢伙從門上被彈回來。
蛇屁股勸阻他:&ldo;弄不開的,我試過。&rdo;
不辣更實際,&ldo;弄開也沒用,這屋子沒窗。&rdo;
但迷龍發了邪勁,他又猛撞了一次,又被彈回來,他肩膀上已經明顯地腫了一塊,那傢伙操起槍,對著鎖頭砰砰地來了兩槍,再撞,再被彈回來。
&ldo;東三省要以後就姓了日,你他媽就給我開不開!&rdo;迷龍發狠了。
真是瘋子自有瘋子的招,我們看著他一頭撲了過去,那扇薄鐵包著的門居然直直地倒下,連門樞都被他撞脫了,迷龍一頭紮了進去,我們聽著來自裡邊的木頭碎裂聲。
我們從那堆木箱碎片中把迷龍拽出來,那傢伙還有點兒發暈。我們打量著這間被他撞開的房間,這地方像它的外觀一樣,明顯是英軍的一個簡易倉庫,這間屋大半物資已經被搬空,迷龍撞進來正好撞在剩餘的那半形物資上‐‐某些對東方很有雅興的英國軍官收羅的緬錦一類的,用木箱草草盛著,現在那些木箱已經被迷龍撞塌撞碎,郝獸醫好心地給迷龍拔著紮在身上的木刺。
蛇屁股抱怨,&ldo;什麼有用的都沒得。&rdo;
不辣看著同樣透進這屋的煙霧和火苗,提醒道:&ldo;把門裝回去!一點就呼呼燒。&rdo;
迷龍可算費力不討好,撞開了門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