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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冕說完,又自嘲的笑了笑,「我同你說這個做什麼,說了你也不明白。左右你要小心些,但凡你冒了尖兒,就有人想把你給掐了。」
說話間進了二門,池冕也不言語了,只跟著那引路的婆子,朝著池老夫人的榮喜院行去。
此時正是早請安的時候,屋子裡滿滿當當的,都是人。
池老太太穿著一身棗紅繡松鶴的錦衣,頭戴同色抹額,坐在主座上,正笑盈盈地說著話,見到池冕同池時進來,忙招了招手,「冕兒同時兒來得正好,你姑母託人送了年禮來。」
「我還奇怪著,今年怎送得這般早,這不一問送信的婆子,方才知曉,你們姑父升了官趕著入京呢。」
她說著,叫身邊伺候的陶媽媽,端了一盤荔枝幹來,「嘗嘗這果子,算不得什麼稀罕物,也就吃個新鮮。」
池家一共有五房。池時的曾祖父池丞屢破奇案,得太宗賞識,成為當時風頭無二的仵作,談及那時池家盛況,只肖說池丞不像是個仵作,倒像是那大理寺卿。
池丞人品端方,又有聖眷。做那審案之事的,得罪的人,能從京城東門排到西門,但受過他恩惠的,也能從南門排到北門。
鎮遠侯府肖家,便是欠了池丞大人情的。是以雖然池家不過是新貴,家中人丁單薄,未必就能夠站穩腳跟,肖家知恩圖報,還是將自己嫡出的次女肖銀華嫁進了池家。
也就是眼前池時的祖母,池老太太肖氏。
肖氏嫁過來之後,一共生了三子一女。
長子池筠,第三子池閔,第五子池祝,以及池家唯一的女兒池歡。那池歡嫁給了京城張家做長媳。
張家前年不知道怎地,惹怒了天子,被貶庶到了嶺南。這就成了老太太的一樁心病,如今可算是起復了,難怪今兒個高興得臉上都開菊花了。
池時最討厭的就是花。
池時毫無反應,半句也沒有接茬,按部就班的行了禮,尋了個座兒,認認真真的吃起果子來。池冕還想著要去嶽州,心中惴惴不安,也沒有認真的捧哏。
池老太太一瞧他們倆這樣子,一時有些下不來臺,笑容淡了幾分。
「這荔枝幹雖然新奇,但吃了上火,時兒當克己才是。你昨兒個剛去衙門裡做事,聽說半夜裡才回來,年紀輕輕,多吃些苦是好事。」
「我聽聞你讓外頭的人,管你叫爺。這般跋扈,若是御史知曉了,參你大伯一本,那就不好了。謙遜謹慎,方才是大家之道。」
站在她下手的姚氏一聽,著急的給池時使了個眼色。
池時「哦」了一聲,「也不算很晚,縫完了屍體便回來了。塊數倒是不多,跟姑母送的荔枝幹一樣,擱在盤子裡擺開,也不擠的。」
「御史參大伯什麼?參他年紀大了還不被人尊敬,祐海人不管他叫爺麼?」
她說著,眼神十分誠懇的拍了拍胸脯,「祖母,時兒之前不知曉這是個要緊事。那明年武蘭節,胸口碎大石我就不參加了。讓大伯去參加,奪了頭魁,誰敢不喊他一聲老大爺?
御史就沒有參奏他之理了。」
池老太太一聽,差點兒沒有氣撅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池時從小到大,一貫如此。她也不是沒有懲治過池時,可有什麼用處?
自從嫁到池家來,她的文學造詣突飛猛進,對牛彈琴四個字簡直是刻骨吸肺,永世不忘。
將她關在小佛堂裡,她抓了五隻老鼠,剖得一地都是;罰她抄書,她抄的是人之死狀一百例!罰她跪在雪地裡懺悔……
好傢夥,這廝站起來第一句就是,多謝祖母,萬一日後你倒在雪地裡了,我便知曉是不慎滑倒摔死的,還是被人推倒摔死的了。
「張媽媽,時兒愛吃荔枝幹,你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