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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傷害,唯有真正斬草除根,將這些人從他的生命剝離,他才能過得好一點。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岑嶼抹了把臉,低聲道:「您說的我都記住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難啊。要養好他,你得有比旁人更多的耐心和時間。只是朋友的話,要付出太多時間和代價了,你如何能忍得?還是和他家屬好好溝通一下,多費點心。」
岑嶼平靜道:「我就是他家屬。」
說著,他望向病房裡何池躺著的身影,溫柔地彎了彎眼,「他是我愛人。」
他會被我養好的,無論我得付出多大的耐心和時間,無論我得有多麼小心翼翼,無論我會失去什麼,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他平安、健康、快樂。
我從前忍了那麼多年,忍了那麼長一段的陰陽相隔,我忍著看他對別人好卻又一次一次被傷害,忍著看他痛苦卻無從觸控和安撫,忍著千刀萬剮的痛在一旁看著他沉入海底。
如今不過是付出萬倍的耐心、時間和愛。
我又如何不能忍得。
醫生看清了他眼底繾綣的愛意,詫異了片刻,隨後瞭然。
是了,如果不是愛,還有什麼能支撐一個人永遠陪在另一個人身邊?
醫生笑了笑,邁步離開。
岑嶼看著醫生走遠,大步進了病房,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何池面色很是蒼白,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
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像一個精緻的人偶。
岑嶼輕輕撫了撫他的側臉,觸到溫熱才像是放下心來。他與他的手十指相扣,聲音低到似呢喃。
「寶寶,你快好起來吧。」
他的心真的要疼死了。
一直守他到晚上,岑嶼很是疲憊,牽著他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但何池手指一動,岑嶼便醒了過來。何池說話時只有很小一聲的氣音,岑嶼湊近聽,發現何池在叫他的名字。
「岑嶼……」
「我在。」
「岑嶼。」
「我在呢。」
何池沒睜開眼,眉頭皺起,應當是做了個不太好的夢。岑嶼在他身旁躺下,動作極輕地將他攬進懷裡,右手溫柔地拍著他的背,「沒事了,小池,沒事了。」
聞著他的氣息,何池慢慢地鬆開了皺著的眉。只是臉色還是很蒼白,帶著些倦色。
岑嶼將他抱得更緊了些,心下全然是痛意。
如果我能早些認識你,擁抱你,是不是現在你能過得更好些。
如果最初那場相遇,我告訴了你我的姓名。
是不是就不會有陰差陽錯的結局。
少時遇見,他們還都是小孩子。岑嶼在岑家一向不受寵,他所謂的父親岑之燁私生子滿天飛,說話一個比一個諂媚奉承,岑嶼常一言不發,自然不得岑之燁歡心。他母親顧琴生他而不養,見他不爭不搶實在無用,最後也成了最厭惡他的人。
他討不了岑之燁喜歡,顧琴便在外面租了個破舊的小房子。請了個保姆給她做飯,保姆拿著錢不做事,甚至還會打罵他。但他也是個瘋子,保姆被他嚇得主動辭了職。
此後他身邊空無一人。
顧琴給了他一張卡,每個月按時打錢,他每天聞著過道上公共廁所的氣味和各家各戶人油煙味,就此從七歲長到了九歲。
他一個小孩子,又能做什麼呢。
說來可笑,岑之燁養著顧琴,顧琴甩給他一點錢供他苟且,將他丟得遠遠的,還真是心硬。他早知岑家人無情無心,也明白顧琴眼中只有岑之燁,可那個時候,他卻還對她有一些殘存的幻想。
期待被愛,期待有一天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