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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辰抬了抬下巴,「扶他起來。」
張姐立馬上前,「好,好。」
她小心翼翼扶起何池,何池額上布滿細密的冷汗,膝蓋骨疼得要命,身體不停地顫抖,他艱難出聲。
「我沒事,張姐。我沒事的。」
張姐想要說什麼,陳辰半個身子陷緊進了沙發裡,雙手交握,不耐道。
「你又在搞什麼?」
何池如針扎一般,腿一軟,再度跪地,張姐半個身子撐著他,「先生——」
何池低下頭抿唇一笑,笑容苦澀。
陳辰為什麼就不能將對其他人的溫柔與耐心分給他一點呢,哪怕就一點,他其實就只是想要那麼一點的溫柔,這樣他便能好好地、有期待的、認真的生活下去。可是無論是陳辰的態度還是行為,都在告訴他:
他不配。
他不配得到任何善良與愛。
「我只是,」何池斟酌著,「我只是看見你回來了,很開心,阿辰,你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他面色更加蒼白了,「我不是故意的。」
「是嗎。」
陳辰勾唇,「你很想我嗎?」
何池眼睫輕輕顫動,如同一片黑羽,在他蒼白的面板上投出陰影。
他附身捏起何池的臉,讓他被迫看著他。
陳辰湊到何池的耳邊。
「是在想我怎麼操/你/操/到欲/仙/欲/死的嗎?」
何池倔強地咬緊下唇,一語不發。
陳辰失了興致。
「張姐,」陳辰西裝革履,直起身,邁步上樓,語氣是掩不住的惡劣,「讓李叔送他去醫院,這麼虛弱,不去醫院可如何得了。」
「還有,晚飯送到我房間來。」
張姐欲言又止,陳辰倪了她一眼,「聽到了嗎。」
她動了動唇。「……是。」
「先生,還能走嗎?」
何池艱難道:「可以的。」
張姐扶著何池走出雕鏤繁複的大門。
「先生,你說你這是何必呢?」張姐語重心長,「何必如此,……如此委屈自己?唉,很疼吧?我看著就疼,你這孩子卻一聲不吭,你啊,還是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
「先生,人生在世活一場不容易,你好好對自己。」
何池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謝謝張姐。」
「知道就好,先生,我也不便多言。」張姐把何池扶上車,對李叔說,「老李,送先生去仁宇醫院,好好照顧先生,我晚上去醫院。」
李叔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何池一眼,應了聲。
「好。」
何池歪頭,望向窗外,眼裡苦痛悲憫。張姐說他何必,他其實懂得的,他懂得張姐的心疼與憐惜,也懂得李叔看向他的深長的目光。
他知道一切的不該與應該,他知道他該走,他知道沒有意義,可他放不下。
他放不下。
十年前。
何池遇到了陳辰。
那時何池與陳辰迎面相撞,何池抬頭,看見了陳辰鋒銳的下頜與彎起的嘴角。
陳辰沖他身後笑了笑,何池往後一看,發現是個模樣恣意的少年。
陳辰長得很好看,笑起來有股要命的清冷少年感,聲音如也如冰片般清冷。
「不好意思。」
何池愣神,「沒,沒關係。」
人群洶湧,他們被擠著越離越遠,這時岑嶼叫他,他再轉過頭時,陳辰早就不見了蹤影。
遇到陳辰的那一刻,他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
他那時也不知道,人這輩子可以這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