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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真搖了搖頭，&ldo;在黑板上人會緊張，不如平時的。&rdo;

鍾淇義瞄了眼她旁邊空空的位置，意有所指道：&ldo;還習慣嗎？&rdo;

突然之間跟一個這麼張揚的人做同桌，老師也不怕打擾到她學習。

任真忽地看見窗外人影一閃，沒有回答鍾淇義，接著把書一放，匆匆道：&ldo;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rdo;

正是盛夏，綠蔭成片，任建華還有興趣觀賞一下學校的景觀，顯然心情很不錯。

任真步子放慢，將他那副得意神態盡略眼底，接著隔了一個過道喊：&ldo;爸。&rdo;

&ldo;真真？&rdo;任建華訝然回頭，確定是任真以後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口氣還是親切的：&ldo;你不上課啊？&rdo;

任真往前走了兩步，直直看著他，&ldo;爸你來學校幹嘛？&rdo;說罷笑了一下，&ldo;你來了也不看看我啊？幹什麼呢。&rdo;

這小女兒撒嬌的神態，讓任建華別開了眼神，&ldo;爸來找你們校長有點事情……&rdo;

&ldo;哦對了，&rdo;他掏出衣服內側的錢包，小心地捻了兩張人民幣，快走兩步塞到任真的口袋裡，鬆了一口氣似的：&ldo;爸給你錢了啊，別老讓你媽罵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學習，將來工作了爸爸還指著你呢。&rdo;

任真乖巧答道：&ldo;知道了，謝謝爸爸。&rdo;

沒等她說完，任建華已經匆匆離去，再也沒心情看校園的景緻一眼。

他欠了一年的撫養費，每次都靠著這點小恩小惠拖過去。

任真站在原地，眯著眼看著校長辦公室的方向，腦海里模擬著任建華和校長的會面。

片刻後她微微一笑，踩著上課鈴聲進了教室。

晚上照例是很晚回去，今天路上倒是沒什麼麻煩，只是一推門的時候，看見了客廳裡端坐著，好像是朽木雕像一般的李蓉。

任真有點疲憊地換了鞋子，&ldo;怎麼還不睡。&rdo;

李蓉兩道眼神直直釘了過來，嘴唇嗡動兩下：&ldo;那錢、那種錢你也要？&rdo;

任真彷彿沒聽見一般，進了自己房間將東西分門別類地整好，眼皮子一掀：&ldo;你不要？&rdo;

她預備去洗澡，謝天謝地，今天的李蓉只是陰冷，並不癲狂，還能應付。

李蓉冷冷笑了一聲，&ldo;早知道你們全家都不是好人，除了心心…也就心心不是狼心狗肺的東西。&rdo;

任真步子頓住了，不冷不淡看了李蓉一眼。

病人一般都敏感，只這一眼，就把李蓉嚇得打了個寒噤，將在任真回來之前肚子裡百轉千回準備著的惡毒話都嚥了下去，往後瑟了下，像受了驚的病老鼠。

多可憐吶，只能自怨自艾在這四十平米的大棺材裡落淚。

任真轉身進了浴室，快點洗完的話，還能睡四五個小時。

沒安生多久，外面又響起了摔碗敲打的聲音，伴著李蓉詭異的抽泣，被浴室裡的水霧鎖住又釋放，有種隔著雲端看人間的感覺。

家裡能摔的碗早都摔碎了，現在全是任真換上的塑膠製品，她倒也知道，每次意思意思摔一下就得了，絕不會動別的東西。

這麼一想也有點意思，任真輕笑著搖搖頭，擦乾身子穿了衣服，出去收拾戰況。

只是一推開門便頭皮發麻了下，一股冷意從腳底直衝心底。

李蓉發完了瘋，又哀哀地躺在了地上，雙目無神盯著天花板，手腕上一道不長的口子，